第二章 鬼祟[第1页/共3页]

他顾不得一旁的产婆亦如是，就连屋内都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产婆松了放手臂，欲言又止。

大庆初立不过十余载，将军府是始兴元年当朝皇上御笔亲赐，乃是前朝丞相的府邸，格式弘大，占地数百亩，安插宽广豪奢，破钞金银无数，撤除前朝丞相遁走前照顾的傍身钱，战乱之年被劫夺掠取的金银财宝更是难以计数。

下人们瞬息卸下一口气，恨不得飞奔而出，慑于主子常日里的严肃，脚下仍循序有致。

由此，他们并未看到乌黑的夜空中月色不知何时已暴露弯弯的一角，层层乌云碎裂化作斑斑点点的棉絮状。

几声过后，狄应方才回过神来，苍茫地望着产婆的脸，又缓缓移转目光，落到襁褓上，咀嚅道，“这是・・・・・・”

狄应“嗯”了声，又问，“你昨夜可有甚么非常・・・・・・如・・・・・・血热？”

东院知名，只因位处府邸最东，遂名东院。

曾有人笼兼顾算，前朝丞相剥削的财帛足有前朝举国高低十年赋税之多！

狄应和产婆目瞪口呆地望着满园花色由死至生复归沉寂，恍若一场虚空的梦境。

屋内的呼唤接踵偃旗息鼓，几个奉养的丫环连续端着引产的杂物走出屋门，狄应隔着繁华屏风模恍惚糊看到尤良在掩面抽泣，感喟一声，转成分开。

“叮咛厨房，这几日给夫人做些参汤补补身子，另有，叮咛昨夜奉侍夫人的婢女不成在府中乱传，如有嘴碎多事者，鞭刑服侍！”

翌日，艳阳当空，寒冬的寒意仍未散尽，狼籍的街道上不时撩起春日暖风，一匹枣色骏马悠然踱步，马背上狄应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揉弄着酸胀的眉心。身后跟了四名陪侍的僮仆，敛眉垂首法度紧密。

婴儿被弃置在地，襁褓翻开边角，暴露一双蒙了层白雾的眼睛，瞳孔涣散无神，仿佛死胎。

变数在现在产生。

自狄应搬家入内，就弃置东院不消，有所耳闻的世人皆避之不及，故而鲜少有人踏足。独一马圈与其比邻。

贪与恶并存，在污水与肮脏同流的丞相府，各处冤魂。

接着，自府中的东南角马圈中模糊传来嘶鸣，狄应没来得及转头，身材俄然一阵剧痛，血液如煮沸的开水般咕嘟作响，在体内飞速活动。

一向低眉垂眼的徐管家闻言怔了怔，对着狄应缓缓点了点头，“老奴确有此感，不过半晌即消，并无大碍。”

“都下去吧，徐管家留下。”狄应推开碗碟，俄然出声。

“你本日出城，尽快找来能驱除阴煞的羽士，”狄应抬高声音说道，“此事需做得隐蔽，万不成被外人发觉。”

徐管家昂首间瞥见桌上饭菜早已没了热气，便问，“灶上还温着粥，可要老奴端来？”

“好，出去吧，将赵柳二人唤来。”狄应起家，离了圆桌，走向阁房。

“是”

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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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悠长荒废，杳无火食，老奴便坠了石头沉入了东院湖中。”

狄应倚着廊柱挣扎时，惊鸿一瞥，心头顿生寒意，死婴的眼睛为何是展开的？

心中虽疑云重重，却一派安静地低头应诺，“是”，说完正欲退下，狄应又改了主张，“明日出发吧，先行封闭东院。”

“对了，那产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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