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鬼婴[第2页/共2页]
“手上拿的甚么?”,狄应并未指责他失礼之处,而是紧盯着那封奏章,沉声问道。
那么,非人非鬼的她,到底是个甚么怪物?
鬼婴滑至岸边,探出双手扣住石块,两条短腿在水下使力地扑蹬,无法湖深泥厚,一脚一陷,又体力不敷,只得一次次笨拙地往上攀,稀少的眉毛紧巴巴地皱着,不由暴露了几分憨态。
众鬼瞠目结舌地看着这颗脑袋一动不动,却如游鱼般凫过水面,两旁阴气灌注的腥藻如火遇水——十足退散两旁。
一介凡胎,怎能睁目睹鬼,并视之如常?
她还没念完,怯懦鬼便已目瞪口呆。
“外头在说甚么?好生热烈。”
怯懦鬼双肩一颤,直往鬼婴身后缩。
非也非也,父母皆是凡俗,怎能生出妖物来。
说她是鬼,哪哪都不对。
她是鱼精上身?
说她是人,到处透着奇特。
二则,她行动自如,不似阴魂般,除非怨气冲天乃至法力强大,附了人身定被其身上的阳气所灼,这是个损人倒霉己的体例,可这鬼婴并不受此困厄。
巨身鬼望畴昔,也吓得眼皮一抽,随即又见怯懦鬼在那脑袋后冒出头来,喝骂道,“你何为么妖!”
照说息战年代,平沙大将军便成了无用闲职,朝堂中人当称其为“丞相”,方是正理。
“怯懦鬼,你在看甚么?”,鬼婴啃着指头,浮到怯懦鬼跟前,歪着脑袋问。
“咦,好玩好玩。”,鬼婴说着竟欢脱地抚掌大笑,不待怯懦鬼劝止,独自滑上湖面,扒开腥藻苔藓,只冒出一个脑袋,白剌剌的头颅顶上几根稀少的胎发,与茶青浓稠的湖面相映托,有个眼尖的独耳鬼偶然觑见此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当下便大声尖叫起来,“鬼啊——鬼啊——”
怯懦鬼木愣愣地点头,“没差,一个没差。”
三则,被抛入湖中已有几日,躯体既不肿胀亦不腐蚀,体内必有三魂七魄,如此,更算不得阴鬼了。
一则,沉于湖底,口鼻里却不吐泡,反倒如鱼得水似的欢畅浮动,凡人哪个有这般本领?
无法狄应于政务上并无多大建立,相反,领兵兵戈时却军功卓著,令人不敢小觑,故而,见之唤为“将军”已是常例。
可鱼精就能见鬼?谁晓得呢,他们又不是精怪。
“差了吗?”两刻钟后,鬼婴回过甚来问。
她究竟如安在湖底活下来的?
“嘻嘻,”鬼婴咧嘴笑开,暴露两排没牙的粉肉,“前几****转动不得,净听得你们在此喧闹了。”
鬼婴瞅了瞅簇聚在湖边的众鬼,又看了看身后的怯懦鬼,颤栗了稀淡的眉毛,“不是撕鬼么?看我何为么?我来看撕鬼的。”,说着,便朝湖边滑来。
巨身鬼赶过来,一巴掌呼到了独耳鬼的后脑勺上,“瞎嚷甚么,你不是鬼?”
只是迩来,琐事庞大,连续半月未曾踏入衙署,旁人也说不得甚么,便将紧急的公文送至将军府由他讯断,如此,也未曾误了政事。
“那里?那里要撕鬼?”,光溜溜不着丝缕,裹了浑身水串子,掌心大的小脚湿漉漉踩在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兴趣盎然地扫过众鬼,咧着一张赤色全无的小嘴,暴露了光秃秃的牙肉。
二则,虽说神采丢脸,但骨肉充盈,四肢健全,可浑身高低冒着寒气,与怯懦鬼身上的阴气另有所分歧。
“你······你如何晓得我的名号?”没弄清楚她是甚么来头,怯懦鬼仍有些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