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狼狗[第2页/共4页]

“黑熊怪！黑熊怪！”

“狼！”

“老迈老迈，你快说说！”

“哎呀，不好！快退灰毛儿！”

“嗷！嗷嗷嗷嗷！”

一只寒鸦茫然睁眼，转颈摆布望了望，抖抖羽毛，又阖目睡了畴昔。

灰毛儿视若无睹，抖抖外相立定身形，蓦地仰天长呜：“嗷―嗷―欧――”

“此人要死了，不必和他废话！”胖头鱼暗道一句，握紧拳头悄悄蓄力，筹办一击致命。方老迈看他一眼，扬起骨头叫道：“灰毛儿，他也想要这个，你哥儿俩自个儿看着办罢。”灰毛自不相让，目睹骨头丢在半空，嗖地跃起就是一口！

夜色苍茫，北风凛冽如刀。

胖头鱼本就惶恐万分，转眼又见他向自家指来，再看那物鲜明将背一弓，呼地扑将过来！胖头鱼顿时魂飞天外，大呼一声转头便逃：“爹！爹！我地娘啊――”目睹他缓慢逃出庙门，一干小弟又急又怕，个个哭爹喊娘，连滚带爬飞跑出去：“胖头哥！胖头哥！等等我啊――”

老迈就是老迈，向来不说二话。

“嗷嗷！”

大上一点不过犬，狠多一点才是狼。;

那小六子那就十来岁，瘦的象个猴儿普通，抹了把鼻涕眼泪猛地跳将起来，指导骂道：“胖头鱼！你才滚！你连滚带爬，你是四脚王八！”胖头鱼头大肚圆，双目鼓鼓，看来这外号儿倒也不是白叫的：“少废话！愿赌伏输，咱可说好了――”蓦地圆眼怒睁，大吼一声：“谁要忏悔，谁是王八！”

“本来这是灰毛儿的晚餐，看你挺不幸，便给了你罢！”胖头鱼呆呆看着面前早已啃得乌黑的骨头，脑里一阵晕眩，神智渐失：“你，你，你死定了！”方老迈皱起眉头：“不识好歹！你不吃，那好，灰毛儿――”小犬颠颠跑过来，连连摆尾奉迎儿：“嗷嗷，嗷呜！”

方老大名作小方剂，姓方，名小方剂，就是如许。

“不对！汪，汪汪！”

“谁要忏悔，谁是王八！”

“老迈贤明！老迈神武！”

狼，狗，狗，狼，小方剂越揣摩越胡涂，冥思苦想间浑不知高低眼皮已悄悄打斗，迷含混糊间也不知何时进入梦境。连番思之不解，答案早在心中。形似神亦似，焉何分狼犬？无它，止一心耳。狼是狼心，狗是狗心，心高小敌大，心大弱胜强。便当狗养，狼就是狼，便凶似狼，狗还是狗――

“扑”一声响，黑熊怪右爪挥出，正中灰毛儿脊背！

黑熊怪大吃一惊，猛退几步！灰毛止住嚎叫，缓缓弓起脊背，三角眼凶暴竖起，唇吻上呲，利齿上暴露血红牙龈！黑熊怪似是非常惊骇，又退几步，双腿颤栗不止。灰毛儿沉沉低呜一声，弓身收腹足钉立，冷冷直视，肥大身板儿此时竟大有威势！黑熊怪缩着脖颈，偌大身子连连后退，似是胆量也给吓破了！

见他反正装死，小叫花们也是没法，便就三三两两走开，各寻角落躺倒睡下。

火舌卷过干枝，噼叭作响。

嗷嗷凄叫声随之而起，灰毛儿飞出丈半，重重跌落在地。公然黑熊怪，练习有素的，这一爪纵不及熊掌之力也有三分神韵，灰毛儿伸直在那边一动不动，似是挂了。黑熊怪点头摆尾汪汪狂叫，神态对劲不凡。胜负顷刻已分，众小童各自一呆。旋即一伙儿嘎嘎怪叫手舞足蹈，一方倒是低头沮丧面色灰败，更有一童哇哇大哭起来：“老迈！老迈！老迈死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