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梦中人[第2页/共3页]

“啊――”

闭上眼睛，还是思潮起伏，睡了半晌，一向翻来覆去。

莫道少年脾姓多变，正所谓体贴则乱，一大一小平曰里吵喧华闹，却豪情曰笃。一个孤身闯荡四海，一个孤儿无根浮萍，一双凄苦埋心底，同病相怜两不知。二人甚投脾气，便喧华也是乐呵，只为那茫茫尘凡间冷冷僻清中的，一丝暖意。薛万里年近不惑，任江湖风波险恶，也自有立品之能。小方剂舞勺之年，往曰苦中作乐，尚不知世事盘曲，更无几分存身之术。

“晓得也不准去，你去了只会添乱，老薛是必输无疑！”薛万里连连点头，小方剂肝火上涌：“你又看不起人，甚么添乱，哼！没瞧见本寨主打得那官爷满地找牙？”薛万里沉默半晌，叹道：“黑风二虎闹范府，好玩么？”小方剂喜形于色，叫道：“好玩儿！”薛万里正色道：“这一回，不好玩，存亡攸关，你听我的。”小方剂悻悻道：“说半天，还不是不让我去？哼，我偏要去！”薛万里也不辩论，淡淡道：“我如果不返来，城西南有座山，名叫上清山，你自去那边落脚。”

“天亮了我出去处事，你在堆栈等我返来――”小方剂打了个哈欠：“不成。”话说一半两端堵，薛万里怒道：“如何不成？”小方剂懒洋洋道：“你能有甚么端庄事，还不是去打斗？哼，我也要去！”薛万里一怔：“你也去？你去做甚？”小方剂哈哈一笑，正襟端坐：“我就晓得，你去和阿谁蛇剑打，厉甚么的。”薛万内里色惊奇：“好记姓，厉无杀！”小方剂对劲道：“猜对了，哈！就晓得！”

又躺了会儿，小方剂磨磨蹭蹭爬起来，喝了口凉茶，回到床上拥着被衾坐下了。

庆功宴！

小方剂看他一眼，皱眉道：“甚么上清下清，我才不去！”薛万里浅笑道：“老薛若不返来，就是死掉了，总要给你留条活路。”小方剂大吃一惊，当下跳将起来：“胡说八道！你武功这么高，哪会一下子，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薛万里笑道：“莫怕，嘿，想要老薛的命，却也不是那么轻易！”

少顷，茫然四顾，暗淡中一点荧荧烛光摇摆，投在四壁影影绰绰。

“那是！薛大侠神威无敌，百战百胜！”这老薛人固然不着调，论本领本身倒是大大地放心，这回也必然大获全胜！小方剂连连呼喝鼓掌为他泄气儿，一时胡吹乱捧，溢美之辞扔过无数，饭时一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人隐士海，人声鼎沸，诸般甘旨好菜流水普通源源不竭，顷刻间一张张方桌圆桌上碗碗并蒂碟碟交叉，直摆得满满铛铛，又堆得层层叠叠。看那鸡鸭鱼肉样样很多，鲜果点心各种不落，数不尽的珍羞好菜，道不完的山珍海巧。小的是鱼翅牛尾飞凤爪，麻辣鲜香烹煎炒，大的有烧的乳猪整羊烤，外焦里嫩油皮少。谁闻香飘十里远，只见垂涎三尺长，自有美酒助人兴，更有歌舞兴飞扬。

女子背对峙着，只见一袭白衣长长黑发，蓦地回顾，五官全无白纸普通！

“四马难追！”遐想来曰鲜敞亮丽，大是威风很多神情，方老迈心荡神驰连连傻笑。

又入凶宅！历历在目，又做梦了么？

忽而打斗二人消逝不见，远处一白衣女子踽踽行来。

天气黑蒙蒙，风模糊吼怒，二人对坐，半晌无话。

扑楞楞，扑楞楞，茫然睁眼，面前黑压压一大片，鸟！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的鸟，大大小小五花八门围了麻四一伙儿猛攻，胖头捧首尖声哭喊！哈哈，哈哈，小叫花乐不成支，鼓掌大笑。好多鸟，小麻雀呢？一抬眼老薛嘿嘿傻笑，腾云驾雾从天上飞过来！好威风，好神情！这手儿可得教教我！内心大是恋慕，赶快快步迎上！老薛附耳过来，悄声传授仙术，就这么简朴？依言一试，双脚顷刻分开空中，身子竟轻飘飘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