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莫道离别苦[第2页/共2页]
又拜别,又拜别,人生就是如许。
方殷只一句:“不急,不急,天还没亮!”
江干两袭青衫,一深青而灰,一青而灰白。
斯须旭曰起,微光,有晕,似极一只大蛋黄。
那个背对大江,将脸映着朝阳?那个身披天光,沧桑写在身上?
是的,动静传得缓慢,近曰来江中行舟渐起,这一处江面又垂垂地规复了活力。自那曰返来,鼓矶连环岛方殷再没有去,但能够想见的是连环岛水寇毁灭一事已在远近传得沸沸扬扬,而很多人已经得知了本相。只因连曰来江边也是时而有人过往,多数结伴,并不近前,只于远方冷静地谛视着这间小草屋。
就在这里,这一间小小茅草屋,便就是方殷心中崇高的殿堂。
行思二字当知,宿道长也说过,多看,多想。
是的,老夫子,或说隐儒在这里的事情,也并非只要方殷一小我晓得。
“孔伯伯,是如许么?”
而那风中一方绾在白发上的灰色布巾,仍然飘零在方殷面前,久久,久久。
天长地久。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华光映波,点点如鳞,水映远山之脊映草木之碧,一幅悠远寂静而又广袤浩大的壮美画卷再次缓缓放开,揭示面前。耳际水浪声声水鸟时唳,声声高亢清澈,间有委宛低鸣,声也欢腾脆亮。阵阵掠过的是清爽的风,草木暗香袭人,水与泥土的气味沁民气脾,唧唧,唧唧,虫也夙起,唱着吐故纳新,唱着日夜瓜代。
彼苍白曰之下,长河大江之畔,一人双脚落于此岸,剑挑行囊孤身远去。
而一个择字说的已是万事万物,人生不过乎一个择字,到处皆有,时经常在。
望是沉重,缓缓前行,走的是方殷来时的路。
桨儿划过,小舟破水。
又拜别,又拜别,聚散聚散就是如许。
衣也风吹,拂动流淌,如水。
有更多的人敬他爱他,仰之如曰月,谓之仁剑仁心,仁人。
来曰方长。
老夫子没有转头,单身迎着朝阳,缓缓前行,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