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三个字[第1页/共4页]

当然，方老迈算术也不太好，超越了十下就记不清了。不过，内心不平不挨打，口中不平要挨打，承认错了不挨打，死不认错要挨打，这个账不消算也是很清楚的。何况，这回打的是言语无状，顶撞师长，之前另有三件不利事儿扣在脑袋上，怎能这般不明不白认了？是以，小羽士吹着巴掌皱了眉头假装深思，实际是在明里思过，暗里算计。

“方殷，你可知错？”吕长廉双目直视。

这一次，方殷没有说话。

明天已是明天，转眼天已变天！

驴！长！脸！;

是不普通。

老树条条虬枝各探，师徒大家内心都乱。打人的自是内心没底，虎伥的也是内心没数儿。另有旁观的，心下惴惴不安。只因挨打之人，并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这回吃了皮肉之苦，不知何时来个反攻倒算！莫粗心，单看他昨曰行事，便知此人非常难缠。谨慎了，大要还是认当真真一板一眼，实则大家马草率虎心不在焉。

吕道长一尺一尺，边打边吟：“不尊师长，辱我家声，此乃戒意，十尺为鉴。”这是奉告你，打你不是胡打，有来由的。只是一回一个来由，花腔儿层出不穷，方羽士极其不满，但连番吃瘪之下却也长了记姓，只在肚里暗骂！磨难的时候老是格外冗长，终究，终究，又打完了。磨难的工夫老是无绝顶，真的，真的，还没打完：“另有十击，戒以左掌。”

其一，因方羽士私藏暗器，破坏公物，打单别人，依律充公。其二，因方羽士深夜聚众说话，影响别人歇息，为制止此事再次产生，吕道长命他移居别室。其三，因方羽士昨曰污辱同门，欺师灭祖，今曰不得随世人习武，自行去讲堂写悔过书。

“拿下。”吕道长轻声叮咛一句。几小道回声上前，围定方羽士，目光中多多极少透出几分不忍之色！愈思过愈多，错上又加错，这般骂师父，此人难存活！方殷摆脱不得，转眼再度被擒，吕长廉祭起戒尺，又一次大义灭亲！叭！叭！叭！竹板声声起，记记留戒痕，手痛心更痛，情长有几分？

方羽士举头挺胸，摆布各瞪眼一眼：“哪个孙子告的密？敢跟我玩儿阴的，有种！”

“不成！”吕道长断喝一声，脸上已变了色彩！方殷闻言一怔，皱眉道：“不是，我这儿还没说完，你看――”吕长廉板着马脸，刷地一拂袍袖：“你休要再讲，此事也莫要再提。”不听你说，不让你讲，一口反对，没得筹议！方羽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如何就不成？就你说了算？那好，你那甚么一二三的鸟事，我也不管了！”吕长廉冷冷谛视，缓缓说道：“为师方才叫你深思己过，你想到的便只这些么？”方殷挠了挠头，一脸诧异道：“不想这，还能想啥？想给打我的大好人上供烧香？”

吕道长一呆，便就呆住，随之安静，以后安静如水。方羽士对劲大笑，乐不成支之时，却见他并不发怒，亦不上前吵架――有妖！事出变态必有妖！方老迈所料不错！那安静如水的表面之下，心潮涌多少，怒浪多么高！真人未佩其冠，亦无冲冠一怒，道长簪挽其发，不见头发倒竖，气拢于心，是为真怒！

几个小道一时也有点儿懵，相互看了看，看到各自一脸茫然。

方老迈故意杀敌有力回天，暗道不妙之时已是掌心朝天，如同肉在砧板，任人宰割！

欲望常常很夸姣，实际常常很残暴。

“无上天尊在上，庙门法规在前，岂能任你没法无天！今曰为师便让你晓得，甚么是端方！”吕长廉举起戒尺，冷冷说道：“伸脱手来。”方羽士瞋目而视，紧紧握住双拳，面色大义凛然！吕长廉持尺而立，微一点头。牛弘愿心领神会，当下双手发力拗起小臂，右手运足力量，将紧攥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胡不凡随之伸出左手，攥其手指紧紧定停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