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霸王餐[第2页/共4页]

“没有。”薛大侠泰然自如，八风不动。

开门做买卖大有学问，须先练眼力，后磨嘴皮。胖掌柜浸银此道多年，成就高深。那大汉威猛凶暴神态傲慢，不似善与之辈，那小鬼倒是平平无奇，面前却有一把钢刀！摸不清路数，谨慎为上，自抢先行探明真假！自家这番言辞貌似平常，实是大有才学，寥寥几句便隐了五六种深意，机警人物该当自行体味，奉上银钱知难而退了！一念及此，胖掌柜心下暗自对劲，浅笑谛视以示――

伴计脑筋一懵，眨眼回过神儿来，已是又惊又怒：“这厮吃饱了撑的，没事消遣老子！吃白食的也没是没赶上过，哪有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早见这二人破衣烂衫，必是穷鬼一双，果不其然！哼，有的瞧了！”动机转过心中嘲笑，扯着嗓子放声大呼：“掌柜――掌柜――”声落处，只听楼梯咚咚大响，一时地动山摇，眨眼跑上来一个大瘦子：“来了！来了！”

“十三两八钱银子，爷台――”店小二保持浅笑，一脸友爱。

小方剂打个饱嗝儿，欢乐道：“老薛，这小眼睛瘦子是个好人！头一回听人说我是豪杰，哈哈，好极！妙极！”胖掌柜心下感喟，却也不去看他：“这个年纪还小，不知好歹，还得希冀大胡子的识大抵，明义理！”

“没有？甚么没有？”店小二察言观色，隐生不详。

薛万里扑哧一乐：“银子没有！”

小方剂奇道：“咦？他为甚么找你打斗？”薛万里微微一笑：“此事说来话长，前年我在都城整治了一个大歼臣，轰动了朝庭，派了多量鹰犬四周追杀，嘿！一帮废料，能奈我何？连着来了几批，都叫薛某打得落花流水铩羽而归。我自四海清闲无所顾忌，厥后又在别处杀了几个狗官……”小方剂听得双眼放光，喃喃道：“好历害！老薛，服了你拉！”薛万里点头笑道：“那没甚么，只是到了本年玄月，朝庭不知使了甚么手腕，竟打通了真龙教的妙手来刺杀于我，嘿！薛或人当真是幸运之极！”

薛万里哈哈大笑：“照结。”

打也好，骂也好，小方剂是早有筹办，这下大出料想，顿时给他吓了一颤抖！惊诧相顾，只见胖掌柜面泛油光，眼睛笑作一条缝，好似大肚弥勒降世，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二位爷面熟得紧哪，初度来小店罢？楼里伴计眼拙，怠慢之处莫怪，哎！小店本小利薄，这买卖做得是实在不易，二位爷气势不凡，想是江湖豪侠豪杰人物，不过一点银钱，怎好又生是非？也罢也罢，零头抹掉，十三两便成！”

他说得轻描淡写，此中凶恶之处，外人又怎能体味？两人武功相若，又俱是走的凌厉刚猛门路，搏杀之时存亡只在一线，二人实实在在都在鬼门关兜了好几遭：“哎，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小方剂叹了一句，点头道：“姓厉的发疯也就罢了，你不晓得躲起来么？真是够笨的！”薛万里不屑道：“你懂甚么！薛某顶天登时，岂是无胆之辈！”说完冲着小方剂古怪一乐：“嘿嘿，你不晓得，我和厉无杀打到厥后，却也上了瘾，隔上一阵子他不来给我划上几剑，我便身上发痒内心不痛快！哈哈！”

伴计浅笑点头：“还是这位爷利落，这就把账结了罢。”

“说到蛇剑！”

小方剂脸上一红，偷望薛万里一眼，恐怕给他讽刺。薛万里视若无睹，缓缓说道：“那人是天下第一大教真龙教的妙手，姓厉，双名无杀。此人使一柄软剑，剑法迅捷如风灵动如蛇，神鬼难测，江湖得名‘蛇剑’。这厉无杀与我一起缠斗，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