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霸王餐[第1页/共4页]

这就完了？说故事都要一波三折，有头有尾的，这老薛辩才也太差劲了！小方剂叹了口气，自去桌上寻适口的菜肴。此时一桌菜也上齐了，二人又谈笑吃喝半晌，吃得小方剂连打饱嗝儿，松了好几次裤带。薛万里没吃几口，酒量倒是实在不赖，一坛七八斤的花雕给他喝了个一干二净。

薛万里扑哧一乐：“银子没有！”

小方剂打个饱嗝儿，欢乐道：“老薛，这小眼睛瘦子是个好人！头一回听人说我是豪杰，哈哈，好极！妙极！”胖掌柜心下感喟，却也不去看他：“这个年纪还小，不知好歹，还得希冀大胡子的识大抵，明义理！”

目睹小方剂凶悍吃相，薛万里眼角含笑，轻声道：“慢些吃，别噎了。”小方剂鼓着腮帮子，含混道：“老薛，你快吃啊！好吃，好吃！”薛万里点点头，举筷夹菜，吃了两口，叹一口气，又倒碗酒一口干了。小方剂见他食欲不振神采悒悒的模样，不由微觉奇特：“老薛？老薛？”薛万里笑笑：“没甚么，想起一个朋友。”

一转头，只见那桌上已然立起两个青衣男人，冷眼对望过来。小方剂心下一怯，转头悄声道：“真龙教的？不好！闻声咱说话了！”薛万里哈哈大笑：“莫怕，有老薛在这儿，他们不敢过来！”小方剂胆气一壮，又一扭头儿，果见那二人低头私语几句，一齐回身下楼去了。薛万里笑道：“接着说，呃，说到哪儿了？”

此人面似银盆，身圆如球，模样面子而又气度。

薛万里万分歉然一笑：“真没有。”

何明达晃闲逛悠自去找酒馆，那边二匪犹不知逃过一劫，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吃海喝渐入佳境了。小方剂长这么大，从没吃过如此丰厚的宴席，这当儿正左手抓一油酥鸡腿，右手举一酱大骨头连连猛啃大嚼，吃得满脸油腻眉花眼笑，话也顾不上说了。

“十三两八钱银子，爷台――”店小二保持浅笑，一脸友爱。

伴计目瞪口呆状：“没，没银子？没银子怎结账？”

“没有。”薛大侠泰然自如，八风不动。

他说得轻描淡写，此中凶恶之处，外人又怎能体味？两人武功相若，又俱是走的凌厉刚猛门路，搏杀之时存亡只在一线，二人实实在在都在鬼门关兜了好几遭：“哎，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小方剂叹了一句，点头道：“姓厉的发疯也就罢了，你不晓得躲起来么？真是够笨的！”薛万里不屑道：“你懂甚么！薛某顶天登时，岂是无胆之辈！”说完冲着小方剂古怪一乐：“嘿嘿，你不晓得，我和厉无杀打到厥后，却也上了瘾，隔上一阵子他不来给我划上几剑，我便身上发痒内心不痛快！哈哈！”

小方剂吃一惊，叫道：“怎这贵？黑店！黑店！”一两银子折一千文钱，够平凡人家一月家用，这一顿是吃得痛快敞亮，但破钞银钱也不至于顶上一年的用项，这店公然够黑，这一回须怨不得小方剂大惊小怪了。伴计低嗤一声，嘲笑不语。薛万里打个酒嗝，点头晃脑道：“未几，未几！些许小钱，不值一提！”

伴计手一指，嘲笑道：“这二人白吃白喝，吃的是霸王餐，好家伙！但是十几两银子！”

老薛这会儿脾气好得出奇，只笑了笑，抓起酒坛给他倒了半碗，又给本身倒满。小方剂啜一小口，只觉舌头一麻，瞬息之间如有一道火线顺喉而下，所过之处.辣烧了起来，不由喉咙一紧，连连大声咳嗽！酒乃扫兴之物，慨然饮之，愁的愈愁，乐的更乐。常见别人喝得萧洒欢愉，如品美酒玉液普通，啧啧赞叹飘飘欲仙，没想到这玩意儿如此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