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难得糊涂[第1页/共3页]

一衙役接过呈上，包清展开旁观，却见上面画个肮脏小童，皱着眉头又看了看笔墨，犹疑问道：“这，这是何人？”薛万里一指小方剂，笑道：“是他！我路见不平，擒了这小贼，特来支付赏银！”怎地一贼未平，一贼又起？包清大奇：“看你小小年纪，竟是，你但是――？”几次三番看到老薛威风又神情，小方剂心中早已对他大大地佩服，更觉他在身边如同头上撑了一把坚固巨伞，天塌下来也不必惊骇！

此人是两种身份，变幻莫测：自家承认是在逃案犯，要赏银的时候倒是告发人，想拿他了又变逃犯拒捕，打完人又成告发人喊冤！这，却如何是好？包大人头晕脑涨，索姓也不想了，急怒中抓起一把签牌全扔了出去：“一帮废料，没一个顶用！都给我上！”一群衙役得了号令，纷繁舞刀弄棒呼喝大呼，一时阵容非常浩大，只是一个个身如风摆荷叶，足底落地生根。

包清眉头皱起，凝神思考。这包大人一思虑，案情走向便难以预感了，胖掌柜内心是实在没底，不由连连暗自祷告，期盼彼苍有眼不负良民。只是天道莫测好人难当，包大人思考半晌，言道：“此案并无疑点！他既有物相抵便不算认账，物超所值天然要找银子，你找与他便是，此番又是所为何来？”

他是只求痛快一战，打个畅快淋漓，一扫胸中郁气。但一个巴掌不成响儿，要遂贰心愿，还得问问挨打诸位乐不乐意了。聪明人岂只一个？何明达并不孤傲，衙役里头也有机警的，当下仿效何班头，只须拳到面前向后便倒，足未加身飞跌而出，只是东施效颦，演技差些罢了。差到那笨拙些的也瞧出套路来了，恍然大悟，依样照搬，纷繁自行翻倒在地大声惨叫不休！一个何明达便教薛妙手吃了大亏，何况几十个一齐上？大家虚情冒充，老薛越打越气，心中烦恶难言却又无处发作，只得罢手――

何明达肚里偷笑：“本班头酒楼之言你听不进，闹到衙门还不是普通了局！”胖掌柜闻言内心连连叫苦，暗道今曰运气太背，只怕难以满身而退了！他也是个机警之人，此时已知传言非虚，这包大人公然不按常理出牌，若想博得官司只要胡搅蛮缠，以奇对奇了：“知州大人，他这相抵之物小人不知可否兑现，更不知作价多少，求大人明断！”

世人大惊失容：“以劲化风，腾空伤人！莫非是失传绝学――劈空无影掌？不想此野生夫高到如此境地！莫非是传说中的――绝世妙手？”小方剂心头狂喜，但苦于双臂被缚，没法鼓掌喝采，只好自行搜肠刮肚，企图给这一神功取个威风名字。

世人只见毛班头张牙舞爪扑将畴昔，那大汉背动手立在那边，右足似是一动，眨眼间行毛班头便就飞了出去。目睹这匪人快如鬼怪普通，众衙役倒吸一口冷气，齐齐退后。包大人又惊又怒，喝道：“大胆！你既前来告官，怎又抵挡？更殴打官差！”薛万里两手一摊：“薛某尽管告发，拿人不干我事，哈！只许他打我，不准我还手么？”

副班头何明达蓄势很久，不动则已，动如脱兔！后发先至，冲在最前面！包清见状心下甚慰，暗道：“本官公然慧眼识人，目睹刚才毛班头给打个半死，这何班头犹自浑然不惧，英勇向前！人才，人才啊！”转念间何班头已冲至匪人身前丈许，只见薛万里右掌一抬，何明达大呼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旋即双眼翻白口吐鲜血，目睹是不活了。

胖掌柜报告结束，含泪趴跪堂前，只等知州大人决计。

这一手儿疏忽案情，直取证物，困难又抛给了包清。包盘点头道：“抵物安在？”胖掌柜大呼：“抵物是一张海捕公文，上头画的恰是此人，匪人薛万里！”本是财物胶葛，竟扯出在逃重犯！案中有案，包大人恰好大展才调，闻言顿时精力大振：“堂上人犯，掌柜之言可失真相？”薛万里见他审得热烈，忍不住玩儿心大起：“话是没错儿，呃，只是这证物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