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春天里[第3页/共4页]
一言至此,师徒二人齐齐叹了口气,相对无言。赵道长犹是不解,皱眉道:“哪个?哪个小羽士?”吕道长低头不语。白长老笑叹道:“那人自是,新来的阿谁,呵,臭小子!”赵长霄恍然,随之笑道:“吕师弟,你,这又何必?”吕长廉长叹一声,低头不语。白长长笑问一句:“长廉,值得么?”
值得。我是他的师父。值得。他是我的门徒。道是道法天然,心中实在难安!何谓经心极力?怎是过犹不及?听着有事理,行之殊不易,吕道长欲要辩白,却不知从何提及,只低头了坐在那边,冷静地感喟。
叹为观止,心神驰之。
一人排闼而入,长声笑道:“长廉,寒疾无碍否?”吕道长忙又起家,苦笑道:“掌西席兄。”沐掌教一把按住,一眼扫过,又笑道:“长廉师弟,病得不轻啊你!”吕长廉无法道:“也无大碍,师兄安知――”沐长天抽抽鼻子,目光落在桌在:“参汤?”吕长廉点了点头,道:“师兄,近曰可好?长廉有几句话……”
那霭霭云雾生在山中,又浮在面前,遮住了甚么?又挡住了甚么?是那边的山?还是这边的眼?那边,那边,究竟藏着甚么?是长生的异果?还是不死的灵兽?是神仙的传说?还是太古的纪念?不管了!明天,就明天,必然要去看一看!方羽士情意已决,缓慢溜下墙头儿,跑回屋里睡大觉!
看那重堆叠叠,起起伏伏的山峦,已是褪下衰老的冬装,换上令民气醉的淡绿,其间异化着点点缤纷五彩,那是山花开了。一片一片又一片,大大小小,好似罗衣上的张张绵绣图案。诸色之素净,更彰青色之广袤,繁花的斑斓,又因山野而绚丽,怎不教人思之念之,心驰神驰!再看那生生灭灭,苍苍茫茫的云海,如白水泻于青山,漫过了无数深谷,掩映在万木之巅。
一前一后,二人进屋。
师祖?开打趣了了!排起来那是爷爷辈儿的,一下子高出两辈儿,大豪杰不成孙子辈儿的么?不成,不成,吕老道这个师父都叫得勉勉强强,这个师祖,方羽士底子就没筹算认!方羽士以为,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应当各论各的,不能胡乱安排。白长老如何?白长老不觉得意,硬是不要老脸了,非得将方老迈认作徒孙!方羽士不睬他,他也不觉得意,老是乐呵呵凑上去――
方老迈气急,却又无可何如,只能回他几个白眼儿,或者啐口唾沫!
这场病初时只是轻微咳嗽,吕长廉习武之人身材健旺,自不放在心上。谁料几曰来病情每况愈下,以后竟至卧榻难起。恰是长年不抱病,一病就是半条命!报应啊,报应!方羽士暗里大放厥词,说长道短:你看,看罢,做了好事的人,和获咎了我的人,都是如许悲惨的了局!就是我做人刻薄,反面他计算,老天爷也会奖惩他的!
“咕咚!”沐长天抄起罐子猛喝一口,眉开眼笑道:“味道不错,相称不错!”吕道长哭笑不得,一时无语。沐掌教嘻笑道:“贫道两手空空来了,又和你抢参汤喝,吕师弟不说话,现下肚里必然是在骂我了罢?”吕道长忍无可忍,不由打趣道:“不敢,不敢,你这堂堂一教之长,长廉怎敢肚里暗骂?”
白长老,上清长老之一,白公允。此人年近古稀,倒是摄生有道,一张老脸红润可喜,加上慈眉善目,姓格温良,在上清教中极有口碑,人送外号儿:老好人。老好人是吕道长的师父,论辈儿排那是方羽士的师祖,当然是个尊朱紫物。但是,方羽士向来不给他好脸,用饭碰上了也不理睬,视之如无物。吕道长喝斥多次吵架无数,始终没体例让他开口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