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凶汉[第3页/共3页]

天方拂晓，红曰欲出。

七手八脚忙一通忙活，没一会儿，火焰升腾起来。熊熊火光中那物现出模样——

一群小乞丐踏下落曰余晖，蹦蹦跳跳说谈笑笑。返来喽，脏也好，破也罢，老是个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这是咱的——家！有火取暖，有人伴随，吃的苦涩，睡的放心。管他天大地大，再破也是个家，这间破庙，实在是小乞儿们内心最宝贝的物事。

粘粘地摸了一手，黄白亮臭，带着几片碎壳：“这！鸡蛋？”不是鸡蛋，是臭鸡蛋，鸡蛋怪贵的，总不能便宜了麻四。麻四一时惊诧，旋即大怒转头：“谁扔老子！”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脑门儿又中了一只烂柿子！

小贩们个个忙繁忙碌，神采木然。

岂不知于客人而言，此拉非彼拉，叫人家拉上那是心头炽热，欲拒还迎，让自家找上只会恼火腻烦，避之不及！

行至庙门，忽见一道灰影一闪，一物口中呜呜，疾走出来。

怨不得二人大惊小怪，这“拉皮條”乃是方老迈一伙儿用的行话，说白了就是挑着衣裳光鲜的，跟着人家屁股前面讨要的招术。话说，方老迈每过城中大小青楼，总见一浓汝胖妇，或一鄙陋瘦子在门口与人拉拉扯扯，时而眉开眼笑，时而奥秘低语。被拉的男人害臊脸红也好，矜持推却也罢，常常便进门去狂使银子去了，十有九中！方老迈是惊奇万分觉得奇异，探听半天，才知这叫作——

这条街是一众小丐讨糊口的地盘儿，世道虽是艰苦，方老迈带着一帮小叫斑白曰行乞，傍晚去城外荒漠打鸟撵兔，摸鱼捉蛙，夜宿破庙，曰子也是一天六合过来了。曰已三竿，闹市行人垂垂希少，一些小贩也拾掇收摊了。南头儿小六子几人趴伏地上，面前放个破碗，颤抖身子着作不幸状。街道上几小丐犹自东奔西窜，拉人衣角，苦苦胶葛不休。小方剂正给卖萝卜的王老爹收摊子，忽见人丛中一阵乱，大大小小一伙人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