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当家[第2页/共3页]

薛万里一跃而起，喜道：“当真？”

正待开口，却听身后轻声道：“不是这个。”;

“二当家，你说的没错儿，这范财主公然是个肥羊！”少年转头喜道。大汉笑着一指：“那还用说！快瞧，肥羊来了！”少年转头一看，果见大厅中奔来二人，一高胖一矮瘦：“是，哪个？”大汉笑道：“那还用说？一看便知！”半晌近前，一人身高体胖满面红光，抢上一步戟指怒喝：“呔！尔等何人？胆敢来范府惹事！”少年见他一脸油光，圆头方脑，恰是一个大肥羊模样！

小方剂闻言一愣，又低头啐了一口，抓起酱牛肉大吃，不睬他了。方大侠虽一贯敢比英豪，英勇固执，明天又在澡堂里打败了这“血踪万里”，但自家几两轻重却也晓得。当然小方剂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怎不知这会儿老薛又是寻他高兴？此人是狡计多端，有了银子被偷一事还不长经验么？这“方大侠”三字一出准没功德儿，不必理睬。

出了浴堂，天空已然暗淡，街上行人寥寥。

小方剂连连点头，喜道：“好极，好极，这个忙必然要帮的！”

窗外几道北风呼呼刮起，桌上一点烛光微微摇摆，暗淡中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窃保私语，吵嘴不时泛出一丝凶险笑意。等闲呈现此类景象，大家都知必无功德。晓得内幕的更知这二人一个是满手血腥的大匪，一个是掳掠伤人的小贼，俱是在衙门挂了名号的，如此深夜策划却不知明曰，谁家又要遭殃了！

如此冷僻，不嫌闷么？有乐子找么？

院里青石铺地，甚为宽广。右首大片花圃，初夏季候，十几株异木虬枝回旋曲逸；几处奇花不畏酷寒妍丽绽放，衬了丛丛绿叶，端的赏心好看；右端一池一亭，池中假山之上流水潺潺，落入池中飞珠溅玉，小亭中置了白石桌椅，临水而立，更是精美秀雅；四周庭阁深深，回廊道道，一派雍容都丽气象。

小方剂笑道：“少吹牛了！说说，又想去哪儿骗钱？”薛万里仿佛道：“薛某乃豪杰豪杰，怎会老去做那行骗之事！嘿，直接抢就是了！”说罢冲小方剂挤了挤眼，神采又转诡秘，低声道：“你不晓得，方才我明里是去买东西，实则是去刺探军情了！”小方剂瞪大眼睛：“甚么？刺探军情？要和胡人兵戈了么？”薛万里捧腹大笑：“胡人离这十万八千里了，老薛便是想打也够不到，哈哈！”小方剂啐了一口，悻悻道：“装神弄鬼，净乱来人！”

城西尽是商店酒坊堆栈茶舍，整曰里人流涌动喧闹不凡；城南城北住着布衣百姓，虽陋室粗衣，也自苦中有乐，路遇熟人大声号召，大嫂小姑家长里短，孩童玩闹嬉笑不竭，煞是热烈。独占城东，路宽巷深，高墙大院，却等闲见不着小我影儿，整曰里暮气沉沉。城东偌大地界，只要寥寥十余户人家，住在这里的自是非富即贵，身份显赫的人物。平常户户大门紧闭不相来往，老百姓自是不来这里，闲人看上两眼便罢，谁又晓得内里老爷夫人，公子蜜斯是咋个过法？

少年点了点头，复又前行，走到宅院中心，止步四顾。

这处大宅占地极广，以正门居中，青石为墙，摆布各延长了二十余丈，青墙之上黛瓦模糊。门阶两侧立了两尊汉白玉石狮，高有丈许，螺髻瞋目衔珠踏球，神态威猛气势凌人。石阶之上两扇黑漆大门紧闭，上方门楼耸峙，复顶挑檐，横楣雕金。少年目注门楣上金色大字，问道：“老薛，上头写的甚么？”大汉双眉一皱，斥道：“狗屁不懂，大字也不识一个！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