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青阁楼[第2页/共5页]
“明白,明白!”
皓腕方堆雪,笑靥已凝霜,春香俄然变了神采,冷冷指着和尚叱道:“我呸!好个心口不一的和尚,嘴里说着不敢,怎又笑个没完!”灵秀浅笑道:“佛祖拈起金婆罗,迦叶拈花悄悄笑,和尚不笑,和尚不敢。”春香收指顿足,轻声啐道:“莫与女人打那机锋,呸呸呸,好个油嘴滑舌的花和尚!”
“不成!不成!”春香脑袋摇得拨浪鼓儿普通:“负债还钱,天经地义,那等没面皮的事我们做不来!不如你——”
灵秀笑道:“那也无妨,免了免了。”
小花伞飘啊飘,杨柳腰摇啊摇,香风掠过目光及处,转眼之间美人已杳。背面跟着一个小和尚,光光的脊梁亮亮的头,黑黑的字儿大大小小。消逝,消逝,伞儿亦不见,一如落花,消逝在茫茫的人海人潮;散了,走了,那个心儿随之去了青阁楼,红女人的苦衷谁又听获得——
“春香!”夏荷娇嗔一声,挽了水袖上前:“灵秀大师,请——”
不过戋戋两文钱,几小我啰嗦个没完没了,在场很多观众大为不耐,已经故意取出钱来急人之难了。但那是美人,钱给了美人儿也就走了,估计人家也不会为了两文钱戴德戴德再来个以身相许!好了好了,女人在想甚么世人也是心知肚明,看罢看罢,这场好戏还没有演完,大和尚,你该如何办?
两个女人低下了头,两个女民气里明白,两个女人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厚土尘凡,无声无息冷静地诉说。此时民气所向,战局早已明朗,王相公激愤之下却没有发觉到,仍然举头挺胸不知死活地大呼着:“哈哈哈哈,笑死小我,却不知你那玩意儿是金镶的还是玉做的?我呸!真当自家是杨贵妃么!”夏荷猛一昂首,玉面煞白:“你待怎地!”王相公打个哈哈,只拿眼在那巍巍颤抖处瞄来瞄去,半晌,银笑一声:“不如何,只你让我吃上一口好奶,明天相公我便放过了你!”
“灵秀大师,这便与奴家看上一看,可好?”夏荷牵了春香手,眼波流转笑盈盈。灵秀点头一笑:“好。”二人互视一眼,夏荷悄悄垂下头去,双颊晕红。灵秀大师倒是毫不客气,坐在那边笑眯眯摆布打量。见他一脸对劲洋洋故作高深的模样,春香越瞅越是活力,当下又指着和尚叫道:“那和尚,你那双贼眼老盯着我姐姐何为!哼,瞧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无禅斜着眼偷瞧,奇特问道:“师父,他们为甚么吵架?”
“姐姐,你莫要讲给他!切,你说他看,这算甚么本领?”春香又凑过来了,拉住姐姐猛丢眼色!不错不错,说的恰是!世人见状纷繁开口拥戴,以为和尚必须露一小手儿。灵秀点头道:“也好也好,和尚来讲——”
“姐姐,你蹲下些嘛!嘻嘻,没见那小相公够不到,急得都要哭了!”春香鼓掌娇笑,世人哄堂大笑,一样乐不成支:“你,你,你们给我等着!”王相公咬牙切齿,恨声丢下一句场面话儿,惶惑然捧首鼠窜而去!红女人,红女人,朗朗彼苍夺人目,青阁楼,青阁楼,煌煌红曰合法头!送来多少光亮,照见几处阴暗,那个对劲肚里笑,那个泪水心中流!
“走了,不走又能如何呢?”
世人大笑,心道这小妮子看着娇娇弱弱,倒是好一副伶牙俐齿!王相公又气又急,一时火冒三丈高,叉腰腆肚儿痛骂道:“臭婊子,哈!还不是出来卖的!快给大伙儿说说,你每天都是如何个卖法儿?”春香毫不逞强,脆声笑道:“如何卖也不卖给你,瞧你那獐头鼠目标模样,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