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儿男(上)[第1页/共7页]
他十七岁出道,二十六岁娶妻时发已斑白,次年得子铁铮,铁铮第一眼看到的父亲就无一丝黑发。小铁铮垂垂长大,对父亲的白发极其猎奇,常常问个不休,断念苦只是笑而不语,直到有一次喝醉了酒才算给了一个答复:“若你和爹一样,也会有一头白发。”
秋风秋雨愁煞人,离别的日子,是不是都如此阴霾?
――多亏了他的仁念,不然这尾鱼在他气机牵引下不知会生出多少窜改多少杀机!
铁铮急窜,向前,前面恰好有人,是个手提荷花灯的女童,她是兴冲冲的跑来,铁铮是气汹汹的撞来,岂能不惊?她的双眼蓦地瞪大――该是吃惊过分罢?可眸子深处如何有寒光一闪――口也伸开――吐出的却不是惊呼,而是一声锋利的“啸”――一线碧芒,飞射铁铮眉心!
断念苦不在巡查之列,他外出追捕杀人狂“绝户刀”厉绝已有一个半月。铁铮在,不过他是独行客,不像其别人两个一组,一来人手实在不敷,二来是艺高人胆小,用不着相互照顾。
毕竟是父子,毕竟是师徒,毕竟是同僚,毕竟是厚交,毕竟都是好人,毕竟谁都没错。
他悄悄的看着亭内和他一样戴青笠着蓑衣的断念苦,像看着一个完整陌生的路人。
统统的迷惑都因这句话而解开,统统的猜想都由这句话来证明,铁铮明白了统统。
一声长啸,铁铮的脸俄然涌起潮红,上升之势稳定,铁链笔挺的抖出,在刹时化为通红,炙热逼人!
固然铁铮也在十七岁投身公门成为一名捕快,可他还是跟断念苦不一样。断念苦失职忠守,是一个捕头,就做好一个捕头,有案子,去破;有疑问,去解;有凶犯,去抓;有不平,去管,如此罢了,至于案子如何断犯人如何判,是知府大人的事,他不消管,也管不了。
&&&
铁铮以右手掷尺击落暗器,左手随之一抄抓住铁尺,连点女童任脉七大抵穴,然后顺手一挑将女童手中荷花灯奉上半空,“蓬”的一响,荷花灯炸成了满天碧烟,被夜风一吹,飘飘然散了个无影无踪。
蓑衣脱下,他也一身布衣,青笠除下,他也白发如雪。
冯连春在旁人的帮忙下换了着火的衣衫,一脸悲悯的拍拍浑身生硬的铁铮的肩膀,悄悄一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铁捕头,悔怨了吧?”
他加快了脚步,回身拐入一条横街,那边街口有专门卖力传讯的捕快,但就在他回身的顷刻,心灵中警兆忽现――有杀机悄但是至。
走在狼籍喧哗的人群中,铁铮传染不到人们的欢愉,他一脸的不欢畅,一肚子的不痛快。倒不是他不能和新婚燕尔的老婆同游赏灯而耿耿于怀,而是被一个让他恨得牙痒却无处下口的人粉碎了好表情。
铁铮顾不得理他,越屋过脊,直奔东城。公然是他家,已是一片火海,四周还殃及了好几户人家,救火的人很多,火势已获得节制不再伸展,着火的房屋却已有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束手待毙不是我铁门之风,我要罢休一搏,我会舍命相陪,我必须尽力脱手。”铁铮的声音重若千钧却又豪兴飞扬,还带了模糊约约的痛。
一击不中,满身而退,这是暗害的要诀,杜杀连出三剑,的确是昏了头。
铁铮淡然:“到底让你追上了,不愧是成都第一名捕。”
今宵不会承平。铁铮皱起眉头策画了一阵,决定找两个弟兄跟着冯连春,如有非常当即回报,有备方能无患,他懂。
一把薄而细的飞刀如水中游鱼,无声无息的划开氛围翩但是过,就在他的面前,冷冷的刀锋乃至划破了他的胸衣,若他未曾留步,那尾刀鱼必定会从他左肋游进他的胸膛,然后从右肋穿出――带着一股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