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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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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胞弟[第2页/共3页]

约莫因今上要将景彦立做表率,树碑立传写给竟日里斗鸡喽啰乐享繁华的世家公子们瞧一瞧,给国公府的抚恤恩赐一样接一样,又是封号爵位又是金银良田,前来记念的人排起长龙,不似闷闷沉沉丧礼,倒像是来往道贺觥筹交叉的寒暄场面。内堂孙氏只差叩首感激太上老祖观音菩萨,景家三个孩子都死得其所、死有所用,不但给国公府挣来了脸面,还为底下的兄弟姊妹铺上一条青云大道,那里挤得出眼泪来,她只差掩住嘴角偷笑。

直到仲春十九,这一日阴雨连缀春寒料峭,约莫是立春以后最冷的时候,屋子里加了炭,烧得苏合香的芬芳更加浓烈。木棉穿戴件半新不旧的绛紫色夹袄搓动手从门外出去,同景辞说:“外头这雨还夹着雪子,路上不好行道,大人恐怕还需晚些时候才气回,郡首要先开饭么?”

有泪自她眼角滑落,而她还是呆呆望着他,清楚是在看广宽苍茫的草原,高飞的雄鹰,以及蓝天下战死的少年。她呐呐地自语道:“他是为了找我…………是想为我报仇…………他如何就那么傻!为甚么…………为甚么到了要结婚的年纪还是尽做傻事…………”甚么是傻?是他对这个天下的端方礼节所谓的忠孝礼义做出的最后一次抵挡,他不认输,不当协,他被视为不纯熟、不卖力、恶劣不堪,但他又是纯真、赤城、勇往直前的豪杰。他回绝统统蝇营狗苟,他认定人活于世除却金银权益,另有跨向远方的抱负与寻求。

冥冥当中似有感到,当陆焉带着半身风雪悄悄立在门前时,穿过八宝阁的空地她窥见一种隐蔽的坚毅,或许连开口都不必,只需一个眼神,相互已心知,她的心坠地,他的话到底。

第九十一章胞弟

景辞闭一闭眼,深深呼吸,将胸中浊气都吐尽,余下是眼中的腐败,远远朝他伸脱手,牵涉出一个衰弱非常的笑,“你返来了――”或许黑暗中仍有一丝亮光,一丝祈求,祈求统统残暴真想都只是恶梦一场,祈求一睁眼还是无忧无虑孩童。

二老爷方用过药,景瑜在寝室里低声细语欣喜老父,世上最苦最悲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景彦自幼在棍棒底下长大,是他日夜牵挂最不能费心的孩子,如此生生没了,便就似清爽时分眼睁睁看着被人剜掉一块心头肉,哀痛如千斤重担压在肩头,将本就在南逃路上波折多病的身材完整压垮。一刹时老去十年,从健朗康泰到垂老迈矣,也不过是一句话一眨眼的工夫。

繁华繁华、千古隽誉,比不过纯粹而热烈的感情,统统终将随光阴远去,唯爱长生。

国公府内有策应的人一早等着,大喇喇将她们领进侧门,景辞一起低头扮作帮工自长廊走回清风居,身边并未有多少悲伤抽泣,眼泪都要留着攒着去前厅灵堂里哭,示于人前才不算白搭。

浑浑噩噩熬过期待中暗无天日的时候,景彦的棺椁终究到了正阳门下,定国公府重新补葺过后的宅邸再一次挂上乌黑缟素,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肝肠寸断,又是苦痛可惜的幼年短命。

但她缓缓将视野移向他焦心等候的眼眸,陡峭地陈述着,“梦里他总说疼,说惊骇…………他打小儿就是个调皮包,没少挨打,现现在没了,我也再护不了他。到了那边…………不能让他刻苦…………”

景辞的梦里乌黑无光,但她莫名确信景彦的身材就在面前,触手可及。耳边缠绕不去的是他最后一声呼喊,就如同此时,针尖穿过手帕刺破皮肤,锋利的疼痛唤不醒涣散游离的认识,她仿佛又闻声景彦悠远凄厉的叫唤,被利刃扯开的咽喉里呼喊的是她的乳名,“小满…………小满…………”似有风过,吼怒、嘶吼,卷起狂沙漫天,残肢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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