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闹场〔修〕[第1页/共3页]
她点头,眼泪是断了线的珠,滚滚自脸颊滑落,她青涩似一朵含苞的花,是三月掐尖儿的嫩芽,是婴儿薄而透的皮肤上面淡青色头绪,那样脆弱而无助空中对着这个人间最残暴的折磨。她哭着说:“不要了…………都不要了…………管你是寺人也好,是主子也罢,你就是真娶了她,我也要把你抢返来。我不管,我就要你,太后不认我,父亲不认我,我也管不着了………………我就是个逆着长出来的刺,不孝不悌,这辈子欠的,下辈子再还…………”
景辞还要焦急回过甚去喊,“走甚么走,话还没说清楚,三千两现银你如果不要?如果点头,今儿早晨就送到你屋子里,明天一早马车门外等着…………”未料被人捏住了下颌,硬扭返来,正对他,“捏我做甚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唔…………”
“我不管,我不管人家说甚么,我也不管甚么凹凸贵贱,我就是要你!你说我霸道也好,霸道也罢,归正…………归正这辈子我就是要霸住你,谁敢跟我抢,我要她的命!”一面说着娇纵率性的话,一面流着委曲不幸的泪,忽而抱住他,双手环在他腰上,头靠在他胸前,满满都是她尽情放纵的占有欲,转过脸来对着藏在喜帕以后的周紫衣说:“你闻声没有?谁也甭想跟我抢!”
陆焉沉默不语,亦不与她做眼神胶葛,淡淡转过身看向礼官,表示他持续。
春山的戏演完了,景辞不在近前,他也不必在半夏跟前装模样,不知几时出去,应一声是,领着周紫衣与礼官人退出了满地嫣红的正堂。
就在当下,诡计用一个炙热的吻,将她身后统统后怕与错愕十足烧成灰烬。
“那你跟喻婉容如何成的?别觉得我不晓得!”她孔殷地与他申明,“不生就不生!不生你就知疼我一个,好得很!”
她仰起脸来,下颌抵在他锁骨上,哀哀道:“你还记得我叫小满呢…………别跟我横,要说耍横,全都城没人能博得了我!你不肯放她,我立时将你打晕了绑走你信不信?”
景辞懒得与他废话,马鞭一甩,白蹄乌得了令,四蹄向上,眼看着就要超出大门穿堂而入,又上来几个黑衣主子,景辞对这些显不如对春山客气,一人一鞭子打服了,一夹马肚向前去,绕过影壁,穿过石径,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眼就到正房正厅。
他便笑了,似东风拂过腊月,吹开万物朝气。
够了,他长叹一声,抽脱手来,将她哭得颤栗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放柔了调子,细细哄着,“好了好了,再哭就要背过气去了。”
他抱着她,一步步向后退,抬手扫落了一地生果热茶,乒里乓啷好生热烈。再将她安安稳稳安排在半人高的案几上,握住她纤长如玉的脖颈,要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哎,好嘞!”要说半夏可真是个看热烈不怕事大的,抓着春山的领子往中间一拉一拽,此人就给她生生撂倒了,活像个弱不由风的大师闺秀。
灯影,晚风,红衣似血。寒鸦枝头哀号,侧耳听,或许能觉出世死相决的肃杀。
礼官刚要扯起嗓子喊出个“一拜六合”,便闻声脆生生一句“拜甚么拜,不准拜!”横□□来,将统统人的眼球一并抓到门前。眯眼看,面前是一团红艳艳火烧风吹的云,猩红刺眼的披风高低垂起,翻飞在乌黑沉密的夜幕中,一眨眼工夫已烧到眼底,疾步向前,一把抓住了新郎新娘之间连累的红绸,奋力一扔,远远抛到门外。再抬眼,挑衅地看着一身红衣的陆焉,“看甚么看!我说不准拜,就不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