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争执[第2页/共3页]
陆焉撑着桌案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进院子里,见蟹爪菊开得极好,便挺在香蕊深处,或是怅惘落日或是遥看新月,自都是凡人猜不出的心机。
“有人来传话没有?”
一早便在门外候着的春和宫小寺人终究得了机遇,上千递话,石阡皱着眉回禀,“寄父,不知谁透的风,贵妃娘娘那也晓得了新进美人的事,今夙起来,正闹着呢。于公公请您畴昔瞧瞧,好生安慰娘娘。”
“不必,石阡,圣上新得了两位美人,你让李传福拟个封号呈给圣上。”
陆焉像个木头人似的,昂首淡淡瞧上一眼,随即说:“夜深了,郡主早些歇息,微臣辞职。”语毕提步便走,行到院中,忽而闻声身后一声脆响,像是瓷器落地,碎了个痛快。那窗上微光融融,透着个肥胖的影,连着一阵咳嗽,窗上剪影越压越低,陆焉脚底皂靴稍有回转,堪堪让里头一句“混账王八蛋”拧了返来,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披风在夜幕里撑满了秋风,步子快得让春山焦急小跑。
春山弓着背系好了陆焉腰间玉带扣,垂动手站到一旁,“主子听白苏女人说,郡主昨早晨咳了一夜,天没亮就起来,用过药,这会子又睡下了。”
陆焉沉默不语,只抿着唇,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模样,谁晓得内心掀多大风波,他入宫来学的头一件事就是打落牙齿活血吞。
一时入戏,昂首已是乌金西坠,云霞漫天的时候。
“各宫都好?”
陆焉道:“郡主竟日里都读得甚么书,念得甚么词,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景辞道:“我读的甚么书,用不着你来管。总好过你在春和宫,干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得啦,都觉得我有通天的本领,锦衣卫同东厂协办的案子,背后另有宫里的大红人推一把,我能做甚么?”手指捏起来杯盖,拨了拨碗里碧绿澄彻的水,轻笑道,“忍冬,你去传句话,让荣大人进一千两银子来,交八百两给春山,请他去牢里看看,这位赵四女人缺了甚么短了甚么都给补上。如果想换个宽广的处所住,也腾给她。另二百两你们四个领了,存着当嫁奁。”
谈笑一会,桂心挑了帘子出去道:“郡主,陆大人来了。”
第五章争论
“郡首要做大事,也等先养好了身子再说。”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罄是陆焉,“季太医,诊脉吧。”
景辞道:“他存了心要当豪杰,我若不乘机讹上一笔,反倒显得我不经心,再而说,这宦海上的龃龉岂能样样都摆在明面上,这点荣大人比我清楚。你们也别感觉不美意义,讹他便讹他了,就是欺负他傻,该死。”
陆焉理了理袖口,一系云纹金线极尽豪华。临出门叮咛春山,“请许太医再去瞧瞧,改改方剂,你细心着点。”
而景辞窝在暖榻上,饮过一杯热茶,身上让锦被盖得严严实实,生生捂出一身热汗。忍冬搬来个小圆凳坐在景辞脚边,正拆纸条。瞄一眼榻上人面色,才敢开口,“礼部侍郎赵大人下了诏狱,百口开罪,荣大人说…………不忍见赵四女人冰清玉洁却沦落风尘,故来问郡主,可否请厂公大人通融通融…………”
恻恻然感慨,“连西厂指明要办的人都敢伸手来沾,可见人间情爱害人不浅,多少痴男怨女,多少十文钱一本的话本子,都从这儿来。”
白苏换了茶水,说道:“奴婢也记得,按说那位赵四女人一向称病在家鲜少露面,荣大人又如何得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