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争执[第1页/共3页]
白苏换了茶水,说道:“奴婢也记得,按说那位赵四女人一向称病在家鲜少露面,荣大人又如何得知,如何…………得见?”她这拉长了音才收回的“得见”二字,显是藏了坏心。引来半夏义愤道:“可见是个装腔作势的狐媚子,针线女红书画琴技甚么都不学,尽会勾男人。郡主,此人您可千万不能救,真让荣大人带回府里,今后还不知要惹出多少费事事。”
第五章争论
春山弓着背系好了陆焉腰间玉带扣,垂动手站到一旁,“主子听白苏女人说,郡主昨早晨咳了一夜,天没亮就起来,用过药,这会子又睡下了。”
而景辞窝在暖榻上,饮过一杯热茶,身上让锦被盖得严严实实,生生捂出一身热汗。忍冬搬来个小圆凳坐在景辞脚边,正拆纸条。瞄一眼榻上人面色,才敢开口,“礼部侍郎赵大人下了诏狱,百口开罪,荣大人说…………不忍见赵四女人冰清玉洁却沦落风尘,故来问郡主,可否请厂公大人通融通融…………”
恻恻然感慨,“连西厂指明要办的人都敢伸手来沾,可见人间情爱害人不浅,多少痴男怨女,多少十文钱一本的话本子,都从这儿来。”
景辞眯了眯眼,不怒反笑,放动手中暖烫烫的莲斑纹青瓷茶盏,好笑道:“还没进荣家门呢,就叫我给他筹措妾室了?可见是一焦急便忘了昔日在我手里吃的亏,光想着豪杰救美了。这个赵四女人…………我倒模糊晓得些,仿佛是在皇后娘娘千秋宴上见过,只记得她白得很,传闻打小儿身子骨弱,长年病着。”
“得啦,都觉得我有通天的本领,锦衣卫同东厂协办的案子,背后另有宫里的大红人推一把,我能做甚么?”手指捏起来杯盖,拨了拨碗里碧绿澄彻的水,轻笑道,“忍冬,你去传句话,让荣大人进一千两银子来,交八百两给春山,请他去牢里看看,这位赵四女人缺了甚么短了甚么都给补上。如果想换个宽广的处所住,也腾给她。另二百两你们四个领了,存着当嫁奁。”
忍冬谨慎些,“这…………如果那赵四女人今后同荣大人提及来,怕是不好…………”
季敏道需换一副方剂再吃上个三五日尝尝。滑不留手,向来不把话说满。
陆焉像个木头人似的,昂首淡淡瞧上一眼,随即说:“夜深了,郡主早些歇息,微臣辞职。”语毕提步便走,行到院中,忽而闻声身后一声脆响,像是瓷器落地,碎了个痛快。那窗上微光融融,透着个肥胖的影,连着一阵咳嗽,窗上剪影越压越低,陆焉脚底皂靴稍有回转,堪堪让里头一句“混账王八蛋”拧了返来,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披风在夜幕里撑满了秋风,步子快得让春山焦急小跑。
等了约莫半柱香时候,景辞才顺了气,手撑着额头――她咳得脑仁疼。“陆大人自去吧,反正我不会为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向大人开口。宫里尽是西厂耳目,哪有甚么能瞒得过厂公大人您呢?至于我的病…………呵――这吃的甚么药,进的甚么汤,乃至熏的甚么香,想来陆大人比我的丫环都清楚,何必折腾季太医多跑一趟。”
唯有回到这张金丝楠木翘头案上方能觉着本身还是小我,而不是门前一条乱吠的老狗。
陆焉沉默不语,只抿着唇,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模样,谁晓得内心掀多大风波,他入宫来学的头一件事就是打落牙齿活血吞。
陆焉理了理袖口,一系云纹金线极尽豪华。临出门叮咛春山,“请许太医再去瞧瞧,改改方剂,你细心着点。”
陆焉道:“郡主竟日里都读得甚么书,念得甚么词,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