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侯府[第1页/共3页]
风起,两侧桑树沙沙沙若破阵曲。
蒲月十七,朱大寿亲眷擂响了沉寂好久的鸣冤鼓,京兆尹仓促开堂审案。朱大寿身中二十四刀却被祁阳府尹判作他杀,杀报酬祸的富户徐高粱清闲法外,祁阳府尹依托朝中朱紫练练高升。左都御史在堂上说得绘声绘色,“当日到祁阳府拿人,那府尹许荇还号令着朝中有人,谁敢动他!臣现在当着朝中百官面前问一句,纵答应荇贪赃枉法为害百姓的‘朱紫’是堂下哪一名?”
荣肃老泪纵横,跪在地上骂道:“陆焉,你这奸佞小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竟是连个新奇词都想不出来了。
这最后一搏,陆焉不躲不闪,眼睁睁看雁翅刀断开枪柄,狮子骢岿然不动,荣肃头顶红缨在刀锋中落下,沾了满地泥泞。锦衣卫将他拿住捆紧,跪倒在马蹄前。
毛仕龙得了令箭,一眨眼变作一条狂吠的疯狗,大手一挥,锦衣卫扛木桩撞门,“一二三一二三”的号子嚷着,第三回轰然一声永平侯府鹄立三百年的朱漆大门轰然倒地。
荣肃答:“中间曰忠。中下从心,谓言出于心,皆有忠厚也。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经心于人曰忠,不欺于己曰信。是为忠。窃弄威柄,构结祸乱,摆荡宗祏,屠害忠良,心迹俱恶。是为奸。”
等死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永平侯府这几月备下的龙凤烛大红绸子都成烈焰似的嘲笑与调侃,本觉得松一口气,但谁晓得毕竟逃不过。陆焉不以京郊截杀之事发难,却以朱大寿冤案作伐子,不但要他荣肃性命,还要永平侯府要荣家满门忠烈就此身败名裂,忠烈祠里再不供奉荣家先祖,他输得不但仅是本身,另有侯府祖祖辈辈家门光荣。
灯下一美人,陆焉整低头批折子,淡淡应一声道:“闽浙一带都办理好了?”
荣肃神采一凛,当即斥道:“御史大人如此问,是何意?”
月上中天,安闲的人早早入眠,野心之人仍在谋算。
阳光似烈焰,炙烤眼底。
午后,陆焉作为监礼,被请去坐在侯府大厅里饮茶。毛仕龙将查抄而来的侯府产业先分作两份,一份贡献地头喝茶的厂公大人,另一份再做二分,一份留给锦衣卫,一份上缴国库。这快意算盘打的噼啪响,哪管甚么国度社稷,凡是仕进,谁管你百姓痛苦,南边就算再饿死三十万又如何?他还是吃香喝辣,宁肯家中积粮喂了老鼠,也不肯便宜那“劣等人”。
胯*下狮子骢打一个响鼻,点头甩尾,莫名不安,陆焉取出怀表来看一看时候,眼睛斜睨,懒懒从锦衣卫的飞鱼服雁翅刀转向毛仕龙奉承的脸,回声道:“去吧,久拖误事。”
陆焉嗤笑道:“若如此,某忠之于君,奉圣命行事是觉得忠,侯爷放纵亲眷为祸乡里,妄图财物收受贿赂便是为奸。一个窃国奸佞朝中败类,竟也能挥动刀剑诛杀忠良,侯爷,您忠奸不辨是非不分,何故为臣,何故为父亲,何故侍君!”
谁又猜到,这吱呀一声门关上,他捧着临安府奏报,盯着一排排工致小篆,半晌未翻过一页,玉轮下低飞的鸟儿探出头来,偷偷瞥见他上扬的嘴角,为这一个笑,忍得多少辛苦。
陆焉仍旧坐于顿时,叮咛道:“行了,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该查抄的查抄,免得迟误了时候。”
第四十七章侯府
六月初七,暴雨初晴,原是个出城踏青,郊游探亲的好日子,无法城东洛阳道一片肃杀,锦衣卫齐装满员将寂然大气的永平侯府围个水泄不通。
“嗯——”他语气平平,但听得出是极对劲的,摆一摆手,“□□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