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侯府[第1页/共3页]
陆焉仍旧坐于顿时,叮咛道:“行了,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该查抄的查抄,免得迟误了时候。”
阳光似烈焰,炙烤眼底。
这最后一搏,陆焉不躲不闪,眼睁睁看雁翅刀断开枪柄,狮子骢岿然不动,荣肃头顶红缨在刀锋中落下,沾了满地泥泞。锦衣卫将他拿住捆紧,跪倒在马蹄前。
“荣大人何必装胡涂,许荇是荣大□□弟,此人上任祁阳府再上调京师,不都是托荣大人帮手?许荇为人如何为官如何,荣大人再清楚不过。”
陆焉接过帕子来,将溅落鄙人颌的血细细擦净,他唇角带笑,悄悄赏玩着滚落在地的荣靖,痛苦地寻觅着被斩断的手臂。石头人一样的荣肃也终究哭号起来,“儿啊儿,是为父害了你啊…………”
中午三刻,陆焉坐在一匹通体乌黑丰神漂亮的狮子骢上,身边跟着哈巴狗似的毛仕龙,看一眼永平侯府紧闭的大门,上请陆焉,“大人,这贼子还不开门昂首就擒,不若强攻?”
月上中天,安闲的人早早入眠,野心之人仍在谋算。
“不知侯爷唤某前来,有何事交代?”话是同荣肃说,眼却仍然盯着舒散广大的花瓣,约莫是不屑,不屑于将死之人再操心机。
陆焉嗤笑道:“若如此,某忠之于君,奉圣命行事是觉得忠,侯爷放纵亲眷为祸乡里,妄图财物收受贿赂便是为奸。一个窃国奸佞朝中败类,竟也能挥动刀剑诛杀忠良,侯爷,您忠奸不辨是非不分,何故为臣,何故为父亲,何故侍君!”
陆焉鼻子里哼一声,不动声色,“下去吧。”
荣肃答:“中间曰忠。中下从心,谓言出于心,皆有忠厚也。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经心于人曰忠,不欺于己曰信。是为忠。窃弄威柄,构结祸乱,摆荡宗祏,屠害忠良,心迹俱恶。是为奸。”
荣肃大喝一声:“陆焉——”
毛仕龙得了令箭,一眨眼变作一条狂吠的疯狗,大手一挥,锦衣卫扛木桩撞门,“一二三一二三”的号子嚷着,第三回轰然一声永平侯府鹄立三百年的朱漆大门轰然倒地。
“嗯——”他语气平平,但听得出是极对劲的,摆一摆手,“□□山出去。”
荣肃神采一凛,当即斥道:“御史大人如此问,是何意?”
等死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永平侯府这几月备下的龙凤烛大红绸子都成烈焰似的嘲笑与调侃,本觉得松一口气,但谁晓得毕竟逃不过。陆焉不以京郊截杀之事发难,却以朱大寿冤案作伐子,不但要他荣肃性命,还要永平侯府要荣家满门忠烈就此身败名裂,忠烈祠里再不供奉荣家先祖,他输得不但仅是本身,另有侯府祖祖辈辈家门光荣。
“是不是血口喷人自有圣上裁断,荣大人留着力量再去费钱办理三法司锦衣卫吧。”
午后,陆焉作为监礼,被请去坐在侯府大厅里饮茶。毛仕龙将查抄而来的侯府产业先分作两份,一份贡献地头喝茶的厂公大人,另一份再做二分,一份留给锦衣卫,一份上缴国库。这快意算盘打的噼啪响,哪管甚么国度社稷,凡是仕进,谁管你百姓痛苦,南边就算再饿死三十万又如何?他还是吃香喝辣,宁肯家中积粮喂了老鼠,也不肯便宜那“劣等人”。
荣肃老泪纵横,跪在地上骂道:“陆焉,你这奸佞小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竟是连个新奇词都想不出来了。
恰时他身后窜出个健旺的影,荣靖持刀突袭,雪亮的刀锋离陆焉的脖颈不过半寸,安东情急,一刀将他右手斩落,喷薄而出的血,断臂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将本来死寂的永平侯府塞得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