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狡猾[第1页/共3页]
第三章奸刁
陆焉看着,眼底浮起几分笑意,挽起袖子净了手,一顿加餐一一摆在她身前小几上,拿起竹筷说:“臣服侍郡主用饭。”景辞似是踟躇,偏着头,皱眉想了想,放下书扶着引枕要下床。软底绣鞋就在横栏处,陆焉比白苏手快,蹲下伸来,一手提起紫金缎面绣鞋,一只手扶住她细细脚踝,套进鞋里,纯熟妥当。
白苏道:“奴婢回肖总旗说郡主已无大碍,过几日便好。”
“是——”白苏一番犹疑,抬眼望了望床上半梦半醒的景辞,咬咬牙退了出去。
忍冬道:“传闻凡是落到西厂的人手里,便没有一个能全须全尾地出来。曹纯让都比不上这一名,心狠手辣。”
一昂首却见她撑在床沿,身子前倾,这一歪头,瀑布似得长发都落到右肩,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映着他一刹时的仓惶与怔忡,半晌变笑开了,还是是平常模样,平常笑容,伸手虚扶在她背后。
她不哭,太后哪有由头查办喻婉容。大家都有既定角色,大家都在做戏,谁比谁轻松?
陆焉低垂眼睑,恭恭敬敬,“臣惶恐,明日自当服侍郡主用饭。”
陆焉接过帕子,擦了手,目光落在桌边清算碗筷的白苏身上,淡淡道:“臣惶恐。”
白苏抽了两个丰富的垫子塞在景辞腰后,一面理被角,一面说:“才出太病院的门,奴婢又赶上黄进良,馨嫔娘娘也差人来问,郡主的病要不要紧,还问太后几时回宫,有话没有?”
景辞坐在妆台前,略偏了头瞧他,“那我这厢先谢过陆大人,她们自小跟着我,惫懒惯了,交由陆大人调*教调*教也好。只不过这阵子我得本身叠被穿衣,夜里害了风寒,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如此一来,我这病还不知要拖多尝光阴,要吃多少人参,遭多少罪。”
陆焉道:“郡主放心,臣定将她们调*教妥当再来见主子。郡主若不风俗旁人,臣自当留在碧溪阁,服侍郡主起居。”
半夏端一盆温水来,嘀咕说:“郡主,您明日不会真要等陆大人来服侍吧,奴婢看陆大人神采,可吓人得紧。”
到底是多事之秋,老狐狸都进洞疗养,懒得趟这浑水。
她的婚事,年前被太后指给了永平侯次子荣靖,现领南镇抚司一职,正五品,掌本卫法纪,兼理军匠,责承天子禁卫。近年北方无战事,锦衣卫恰是武将镀金的好去处,南镇抚司又不似北镇抚司执掌诏狱,获咎的人不知凡几。可见永平侯虽去官养老,但仍可说是情面练达,老谋深算。
陆焉刚才低头看怀里的人,巴掌大的小脸烧得通红,似饮烈酒,醺醺然望着他,又似望向远方,“陆焉,我这回但是真病了。”也不称陆大人了,委委曲屈小模样,像个半大的孩子。
“臣辞职。”陆焉低头,还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令人参不出喜恶。
景辞撑着身子想起来,外间约莫是闻声动静,撩起床帘,一手捞住她后背要将她扶住,而她烧得不省人事,前尘旧事都忘脑后,顺势便倚在他怀里,滚烫的额头贴着元宝领外一截裸*露的皮肤,烧得民气慌。
陆焉从善如流,“微臣服侍郡主用饭。”
景辞这厢胃里气鼓鼓,吃甚么都没意义,草草喝了两口便搁了筷子了事。陆焉立在一旁,问:“郡主不再进些?天大的事搁在近前,也不能同本身作对。”
陆焉拂开她额上碎发,冰冷的指腹滑过她热烫的肌肤,说不出的熨帖,“臣晓得,许太医已经去开方剂了,郡主放心睡下,醒时吃几帖药就好。”
景辞却不踏脚,还是笑意融融地望着他,“陆大人,这顿饭我不敢吃,等太后回宫我但是要去哭上三五个时候的,万一让你们把守起来这几日,没清减个三五斤,反倒养成大瘦子,到时哭起来另有谁信?陆大人别焦急,明日呢——按例我还要病上一场,找喻贵妃讨几棵人参灵芝炖汤喝,娘娘不给,我就得以死明志,放心放心,我戏码多着呢,不在乎这一场两场,只等我吊颈的时候陆大人拨冗来观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