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宴[第1页/共3页]
景辞点了点头,内心头光荣。终究能起家逛逛,逃开这呜哭泣咽的戏园子。路上问梅仙,“好姐姐跟我说说,哪家的夫人在颐寿堂呢?”
景彦摆摆手说:“得啦得啦,爷本日茹素,恰好清肠胃。好姐姐可千万别跟我普通见地,万一让大哥晓得了,又得清算我。”
“那当然!谁欺负你,小爷我揍得他满地找牙!小时候你长得高些,我挨了打还不是你帮手?现在我高你半个头,又是男人,天然是我来替你出头,莫非跟祖母似的,叹一口气说,哎呀呀,男人嘛,都那样,没甚么大不了的。这委曲别人能受,小满可不能受!”
第十九章家宴
天下兴亡,百姓痛苦,同她有多大干系?宴席还是是一日日流水似的吃,诗会按例是一场场赶集似的赴,女儿家终究是飘萍一样的出身,随巨浪沉浮。
红玉杏眼桃腮的,是个极斑斓的人,笑盈盈开口道:“我们奶奶说了,三少爷同六女人夜里悔过,不好真做一台席面送来,至于三少爷点名的烧鹅,一来祠堂是清净地,二来三少爷身上有伤,不好吃油腻的,便做了几个素斋送来,委曲二位主子了,改明儿三少爷养好了,来潇湘苑吃也好,送去三少爷屋子里也好,保管让三少爷吃个纵情。”
景辞理了理衣衿,站在假山背面,望着一汪泉涌入迷。或是因夏季萧索,或是因目前热烈,她竟生出这一番忧国忧民的心机来。
他这大义凛然的一番话说完,景辞原笑着,俄然间眼泪涌出来,又望着景彦傻愣愣模样,再笑出声来。
梅仙道:“回六女人,是永平侯夫人同惠义侯老夫人。”
这风景日头极好,景辞闲得发慌又懒得应酬,便扶着白苏在老夫人的小花圃里闲逛。一步一步数着这满园花花草草亭台楼阁,没有一件不值钱的,感慨国公府里上三代的繁华繁华,这一辈的穷奢极糜。皇权虽尊,却也不能如此尽情华侈。西南西北军费吃紧,国库拿不出钱来,外务府的开支一减再减,宫里的娘娘们都比着拆珠花、穿素衣,大臣们一个个哭穷,但办起宴席捧起伶人来莫有一个不是一掷令媛。传闻本年夏季,西北又饿死很多人。这年事,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两人原筹算挨挨挤挤说一夜话,不想才到半夜,老夫人跟前的嬷嬷就来接人,说是少爷蜜斯都大了,挤在一处不像话,夜里又凉,身材要紧,他俩便只得千恩万谢地清算承担走人。而永平侯息事宁人,约莫是想他儿子先让景家没脸,背面让景彦揍上一顿,只当扯平了不亏损。两只老狐狸见面尽管酬酢打哈哈,这事到头来就是一场闹剧,谁也没再提起。
景辞擦了擦嘴说:“哪有受不了的,小时候也跪过祠堂,也是被这个不利蛋扳连。”
“红玉姐姐甭理睬他,他此人顶顶的不懂事。”景辞站起家来,从腰间取出个荷包来,里头沉甸甸几个金锞子,塞给红玉,“姐姐千万收下,这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更何况大嫂雪中送炭,怀着孩子还费了如许多的心机,我内心头实在过意不去,姐姐快收了这点小东西,省的我夜里惭愧,展转难眠的。待过几日大嫂身子骨好些了,我再去陪嫂子说话。昨儿菩萨面前许愿,都是上上签,大嫂这一胎稳稳铛铛,必是个健安康康的小少爷。”
“传闻东厂都在查…………”
回过甚,少年郎身姿矗立,带着惶惑与谨慎,站在红顶琉璃瓦小亭里,一身墨色儒衫衬得气度不凡。
这一时陪着女客在园子里听戏,听闻是现下都城里最炙手可热的昆曲班子,那旦角的调子、身材都是极好的,一眉一眼恁地勾人。出嫁回门的几位姐姐都面红耳热,讲起这一名惊才绝艳的余九莲,景辞却晃了晃神,眼睛直愣愣盯着地砖,睁着眼也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