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斗[第2页/共2页]
一个风骚俶傥的年青男人斜倚在软榻上,眼眸微阖,指尖轻叩,仿佛深深沉浸在女子的莺歌燕呢当中。
马车堪堪停在醉云楼的长阶前,便有一个面貌美丽的婢女上前见礼,“翯王请随奴婢前去竹亭略坐,太子正在那儿等着您。”
竹亭高低皆以毛竹搭建而成,远观如同一把巨大无朋的巨伞,亭台三尺以外便是悠悠碧波,湖光山色,层峦耸翠,乳燕振翅,贴水疾飞,一眼望去,仿佛一副光阴静好、不染烟尘的水墨画卷。
“太子经验的是。”林伊人言辞恭谨,语气间却毫无歉意,“不知本日太子将臣弟找来所为何事?”
“是。”婢女从速上前奉侍林涧之。
林伊人道,“若无其他事,臣弟就先行辞职了。”
“太子晨昏定省,问安视膳,若论孝道之仪,的确无人可比。”林伊人淡淡一笑,“只是礼节为形,赤忱为本,借使太子至诚感天动地,皇上又怎会将辜墨玄铁一事交由五皇子筹办?”
烟波浩渺的凌波湖畔,林涧之身穿一袭祥云纹金丝锦袍,懒懒倚在铺着红色狐裘毯的软榻上,看着临水碧阑外层层碧波,端起青釉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林涧之冷道,“刚才我去秋逸山庄,传闻秋慕尧已经放出风去,说将于月圆之夜静候叶浮生前来盗取乌玠令,如若你能乘此机遇将叶浮活抓住,五枚令牌岂不唾手可得?”
林伊人看着年青男人背影,浅浅一揖,“太子好雅兴。”
“覃贵妃……”林涧之口中默念,只觉湖面粼粼波光晃得民气烦意乱,“子衍若不是靠着她,怎会如此讨得父皇欢心!”
林涧之面色一沉,“乌玠令事关严峻,如若再落到叶浮内行中,便只要九玄洞这最后一道樊篱了,你莫不是忘了,先帝与你姨母顾芍筠,但是皆葬身于九玄洞内。”
“是吗?”林伊人眉梢轻扬,瞥了林涧之一眼,“臣弟如何传闻,太子本该与韦鹄旦前去娄焘巡查水利……不知太子为何会违背圣命,临时改弦易辙,转道来了凌波镇?”
“东篱草堂堂主沈东篱?”林涧之眸中掠过讽刺之色,“在内行走就用这么个奶名头,真是委曲了翯王。”
“太子,”无相安慰道,“您不但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宗子,还是丞相外孙,大将军亲甥,人中龙凤,玉叶金柯,身份非常高贵。眼下五皇子虽更得圣心,但毕竟出身寒微,难当大任,何况覃贵妃与朝堂官员走动甚少,吕氏一族又未有功劳,而翯王身为瑜王遗子,毫不成能被皇上重用,将来不过如同喆王普通,做个安逸王爷罢了。依部属看,太子职位坚如盘石,可谓稳操胜券,此后只需静候机会,渐渐将那些旁枝斜桠一一剪除就是了。”
目睹林伊人身影消逝在长廊以后,林涧之道,“无相。”
“不对。”林涧之抬袖打断无相,“娄焘巡查触及本地官员治水贪腐,父皇几次叮咛要低调行事,交办之时除了我与韦鹄旦,并无第四人在场。”
林涧之缓缓展开双眼,朝唱曲的女子抬了抬衣袖。那女子立时止声,抱着琵琶,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