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盟(十)[第2页/共3页]
他倒是端庄有公事上京,若那日没坏了他的事……不幸武定军还眼巴巴的盼着呢。杜书彦不由替武定批示使孙觅感到一阵痛心,从积年考成来看,孙觅是个慎重谨慎的将官,赶上萧远这类胆小妄为的部属,还不晓得两人相互有多头疼呢。
杜尚书颇客气的笑道:“这也是因白城大捷的犒赏担搁了,府库不日便会批下来,翊麾不消忧心。”
“父亲当年也欠西北军财帛?”杜书彦见父亲表情颇好,忍不住打趣道。
“不提也罢,”杜尚书背了手,缓缓走着,“你师父有几年没见了吧?”
“你也早点歇下,”杜书彦客气的点点头,回房掩了门,听着许玖的脚步声在院里又转了一圈,才消逝在雨声中。
“我能做的都做了,只是……”杜书彦有些忧愁的垂下眼,“大捷的兴头上,朝廷不会措置得太峻厉。”
“他也多事,莫非府里不会送来?”杜书彦嘟囔着,“大半夜也不晓得为啥这么吵,算了,去给我沏杯茶来。”
这连日的秋高气爽,深木碧池间,各色宝贵菊花叠金砌玉,更有崖菊顺着假山茂茂如瀑,好像银河低垂,繁星铺地,让人目不暇接。时人盛爱菊花,菊花以京菊为贵,但即便都城中遍植九华,也比不得这律王府的东篱园之十一。
“云墨就奇特了,昨晚这么多人都离了府,为何公子一猜便知东西在南江侯府上?”
萧远忙起家道:“不敢,早闻杜翰林的大名。末将莽撞,竟叨扰到此时,还望尚书大人和翰林包涵。”
“如果冯老头想毁,还不是抬抬手的事儿,这老头到底想啥呢?”云墨转着眸子子道。
“老爷还前厅会客呢。”
“那父亲所说旧事是?”
“子宽倒是很有见地。乐鹤,一会儿把这盆西湖柳月送到李大人府上。”
“管城,你来了。不是走水,这大半夜的如何如此鼓噪?”
江白承诺着去了,杜书彦挂着满脸被吵醒的不悦在廊下漫步着,那许玖才假装刚走过来似的,上前搭话道:“我刚才听内里吵嚷,起来看看,杜编修可也是被吵醒了?”
杜尚书笑道:“还是这么莽撞,来见过萧翊麾。”
杜书彦怔了怔,他天然明白萧远的意义,阿谁勾引意味实足的笑,想要带他去的处所,是魔道。
“我也不晓得,这又冷又湿的,编修还是早点歇着吧。”
杜书彦一觉睡到天明,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睁目睹云墨笑嘻嘻的捧了洗漱器具来,道:“公子好睡,错过了昨夜的热烈。”
刚总角的小厮江白这才从偏房揉着眼睛跑出来,垂手道:“公子,小的睡熟了,没听到公子起来。”
杜书彦缓缓道:“他要的是安然……南江侯杨明昭可在列?”
杜书彦脚上不觉加快了两步,赶至门前鞠道:“孩儿来请父亲大人用膳。”
一身便服的翰林待诏李朔捻着笔,对着架上一盆西湖柳月,细细在画上又添了两笔,昂首应道:“托王爷的福,我等才气有幸得观绝色。”
“或许我有一日会深陷泥沼,但不是现在。”
“这么说冯老头和高德兴不是一伙的?”
“承平关八百里加急,这会儿两府的大人们都往枢府赶呢。”
杜书彦一皱眉,莫非只是偶合?明天当值的是冯瑞慈和段学士。“不知是哪一出,”杜书彦揉了揉额角,饮了一口凉茶醒醒脑筋。
“云墨呢?他好躲懒,就教唆你来?”
萧远干脆坐了下来,袖动手望着金碧光辉的宝顶:“你晓得高德兴曾在西北军供职吧?只要有人肯借机往这里查一查,我不介怀推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