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后娘娘[第1页/共3页]

轮到袁家女儿，那帮老臣便没那么好相与了，奏请陛下广纳后宫的折子雪片似地递往承明殿。天子却尽数挡了归去，天子非卿不娶的密意，给了新后最大的荣宠。

这话绵里带刺，晓得内幕的人，便能听得出温婉的话语里满是挑衅。当明天子为父守孝三年，好不轻易出了孝期大婚，之前订婚的是徐家女儿，朝臣们多有顾忌，并未曾有人发起帝后大婚当日，该广纳后宫。

芷歌却未直起家，还是福礼请辞道：“娘娘厚爱，臣女心领，只臣女还在重孝之期，不能享丝竹之乐，本日应邀而来，只是想给娘娘存候罢了。午宴，臣女实在不便留用，便请辞了。”

芙蓉不知为何，只要听她提阿康就感觉不逼真。十年光阴早已刻入骨肉，岂是说忘就忘的？但是忘不了，又能如何呢？幸亏徐家的孩子骨子里都结实，芙蓉顺着她的话欣喜道：“嗯，阿康为人坚固，有他照看你，我也放心。”

芙蓉下认识抿了抿唇。

她们二人远远走在命妇行列的前头。齐妫轻笑着：“来日方长，钝刀割肉才过瘾。”她挑眉讽道：“你当真觉得她心如止水啊？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她有些阴狠地冷哼：“说不准心底早呕了一肚子血呢。”

姑嫂俩沿着清幽的宫道一起前行，丫环婆子们远远跟在背面。一行人都要分开清曜殿了，茂泰竟不知从那边冒了出来。

齐妫紧盯着芷歌的脸，试图撕碎这张假装得事不关己的绝色面庞。但是，她并未翻寻到任何波澜。她又道：“若不是皇姐你们本日早退，本宫倒是忘了徐夫人新丧，本宫是不该向徐府下帖的。”

所谓家丑不过扬，这等皇家家事，光是听听都是罪恶。命妇们禁不住屏气敛眸，极力降落存在感。

芙蓉的心稍稍安了些，转眼忆及昨夜丈夫的话，便又忧心起来：“明日真的出发要走吗？”

“小幺。”身后传来的呼喊，恍若隔世。

芷歌脸上的笑绽得愈发明媚。她点头：“他是很好。”

芙蓉看了眼芷歌，又看了眼义隆，踌躇一瞬，终是福礼道了恩，又领着一众丫环婆子避退了去。

芙蓉讶地变了变神采。她的确是入宫求过弟弟，可否下旨夺情，免了丈夫的三年守孝。徐家正值风雨之际，丈夫若守孝三年，无异于断了徐家一臂。可弟弟等闲就以一句“孝道乃立世之本”给推拒。现在？

芙蓉当真不喜好芷歌脸上的神采，让她总有一种面前的人即将飘但是逝的错觉：“芷歌，阿康是极好的。你们会幸运的。”

“臣女见过皇上。”

这番话，不但讽刺袁家根底亏弱，是建康的发作户，又挖苦皇后娘娘待字闺中时的落魄，居在京中竟然不识京中命妇，可见袁家女儿在贵女圈里有多不受人待见。

茂泰又向芷歌施礼：“徐蜜斯，陛下有请，请蜜斯殿内一叙。”

齐妫挑眉看着她，唇角勾起轻嘲的笑意。这个女人可真是厚颜无耻啊，三个多月前还在叫她的丈夫阿车，现在竟亲热地唤起彭城王阿康来。“哦？”她扬大调子，“那是本宫错怪四弟了，本来四弟现在这般荒唐全都是受人调拨。”

齐妫的唇几不成察地颤了颤，很决计才挤出一丝笑：“皇姐提点的是。本宫主理六宫光阴尚浅，这宫里又没其他姐妹帮衬，是当真有些顾不过来。本宫今后会对宫人严加管束的。”

齐妫此时才感觉畅快了些：“不必多礼。”

芷歌起家福礼：“多谢娘娘金口玉言。”

齐妫冷看着她，只感觉她嘴硬得可爱。可这嘴硬倒恰是她期盼的，她倒要看看把这场婚事闹得天下皆知，到头来她二度被悔婚，另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她笑着点头，捧杀道：“那本宫便提早恭贺徐蜜斯与彭城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