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凰鸟折翼[第1页/共3页]
她的心跟着日头沉了下去。女子被掳,都难逃纯洁受损,申明狼籍的了局。
“现在是亥时,徐羡之领军到了离这里三里地的陈塘里,却又绕道去了北面。”他的笑有些森冷,“恐怕到明日天明,他们也寻不来这里。”
他吻她,便仅仅是吻她罢了。
她死力扭头,想看清来人。
见mm安好,乔之脸上的沉郁之色,并未褪去多少。他解下大氅裹在她肩头:“返来就好,万事回家再说。”
她的七位庶兄,皆从了军,除了大哥和五哥未建功劳便战死,余下的五位兄长皆称得上勇猛,二哥徐湛之更是坐镇北方的安邦盘石。
芷歌身上脸上都被溅了点点墨星。她犹自不觉,只惊骇地昂首望向坐在桌案背面,沉默不语的父亲:“父亲,他他不成能的。”她反复。
狼半夜起家踱近,悠悠然伸手,扯开她口中的破棉絮,顺手扔了去。
“你是心虚不敢吧。”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了方才的戏谑和讽刺,倒有几分自言自语的意味。
芷歌错觉,那忽远忽近的狼嚎就像是贴在窗格子外头,与她不过一纸之隔。
四下清楚乌黑一片,可芷歌的脸,却清楚可见的,瞬息煞白。
嘴里塞着破棉絮,她呼不出声,只感觉阵阵作呕。
她几近脱口道:“阿车天然会娶我。”
金阁寺被掳,至今已大半日。天都黑了。
徐羡之看向女儿的目光变得冰冷:“宫里的嬷嬷现在就在正堂,可要传她出去?”
“你到底想如何?!”芷歌的声音有些沙哑。
“若他不要你,你该如何是好?”狼半夜部下的力道松了松,捏着她的下巴,摆布打量着,像在品玩一件兵器。他的声音不是戏谑,却也辨不清情感:“不如嫁给我吧。做狼人谷的压寨夫人。”
他逼得如此近,鼻尖都近乎贴上了她的。她只感觉心底发憷,却故作平静:“既知我是将来的皇后,你便该晓得有些买卖接不得。”
入夜的狼人谷,狼嚎阵阵。
“不成能?我们明显封闭了动静,可你被掳的事竟然一夜之间传得满城皆知。朝堂之上,他部下那几个亲信左一个‘纯洁有损,不堪为后’,右一个‘求皇上三思’,他半点未辩驳!袁湛阿谁卑鄙小人奏请嬷嬷给你验身,他却听了去!”乔之顺手操起桌案上的砚台,砰地砸在了地上,碎作一地污渍,“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不成能。”她的声音跟着肩膀的轻颤变得不稳,“他不成能退婚!”
她的侍从和保护早死光了,独剩她一人,她何至笨拙到在这荒郊田野,扯破嗓门呼救?
徐羡之比手止住她:“幺儿,为父一早就警告过你,莫把所谓青梅竹马的情义看得太重。太尉、司徒、司空位列三公,刘义隆初登大宝,固然是借我徐家之势,却也把我徐家视作眼中钉。为父掌户部,控了朝政赋税,你的兄长个个争气。我徐家文可治国,武可安邦……”他嘲笑,“富可敌国。必为君王不容。只是为父未曾猜想,他刘义隆羽翼未丰,竟然就脱手了。”
狼半夜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的眼,还是笑谑:“徐司空府上的掌上明珠,将来的皇后娘娘,公然财大气粗,可惜,盗亦有道。狼人谷虽是盗性命的,却从不做两家买卖。”
狼半夜已直起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感觉他眼眸里闪着悲悯。
一起,芷歌实在对局势猜到了几分,可真当她从父兄口中得知本相时,还是无异于好天轰隆。
翌日,天不过粉粉亮,狼半夜便取信地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