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了断彻底[第1页/共4页]
君王都是擅于攻心的。
“唔――”她挣扎着推开他,却不得不避讳身侧的儿子,既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喊出声。
芜歌自金阁寺遇劫后,就入眠极浅。很多时候,她都得枕着母亲留下的香囊才气入眠。她觉得,她的失眠症此生都难治愈,却不料自从回了平城宫,竟似不药而愈了。
“好好!”小家伙又欢畅地蹦哒,一手勾住父皇的脖子,一手勾住娘亲的脖子,摇摆着小脑袋一左一右,轮番蹭着两人的脸。
母子俩并肩作画。
拓跋焘却退了归去,状似偶然地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晃儿想不想本身点灯?”说罢,他招手,接过宗和递来的火折子,带着儿子的小胖手便点起灯来。仿佛方才那刻偷来的甜美,只是一场虚空。
晃儿跪伏在临时搭起的御案上,两只小胖手一手蘸墨,一手蘸朱砂,左一下,右一下,啪啪落了两个指模在孔明灯上。
拓跋焘先是微怔,旋即,爽声一笑,从善如流地凑上前亲了亲芜歌的脸。
小家伙按指模按得不亦乐乎,咯咯直笑。
芜歌只无声地笑了笑。她的心机,怕是无人能懂。
宗爱仿佛是完完整全放下了。他又拍了拍芜歌的肩:“我来是奉陛下口谕,接你去方山的。”
拓跋焘想扯住儿子的手却没来得及,破天荒地扬高了嗓门:“晃儿!”
有白纸灯面的,也有红纸灯面的,掺杂在一起,有种悲喜莫名的苦楚感。
“阿芜,朕要你,朕爱你。”他边吻边悄声呢喃。
拓跋焘也蹲下身来,在小家伙的另一边脸上亲了亲:“晃儿如果喜好,过几日父皇再带你来放灯。”
当芜歌抱着小家伙,攀上方山的凤凰台时,她又一次在心底暗叹。
拓跋焘抢在儿子之前,一把拎开那只孔明灯:“宗和,快拿下去。”把灯递给近侍,他还不放心,又叮咛道:“这盏留着带回宫。”
芜歌的笑有些僵住,难堪地抿了抿唇。
“嗯,好画!”拓跋焘毫无原则地笑赞,殷勤地为儿子递上砚台。
她轻哼着唏嘘:“哼,到头来还是灭族的了局。”
芜歌决计选了离拓跋焘最远的一处偏殿。
小家伙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嘟囔着学舌:“想,想。”他搂着父皇的脖子,窜改着胖嘟嘟的小身板,对芜歌招手:“娘娘,来。”
……
梦里,她模糊感遭到帷幔飘零着拂过她的脸,微微有些酥麻。实在是困顿,神态腐败,她却睁不开眼。
本来她还因为心一奉诏入京而模糊不安,时下,只感觉本身是杞人忧天了。城府深沉如阿车,凉薄寡情如阿车,情深厚谊不过是说说罢了。
小家伙人小鬼大,一手搂一个,竟凑着两人的脑袋,嘟囔道:“亲亲,亲亲。”
芜歌莫名地耳根子红了红。
小家伙包着满眼泪,撅着小嘴,扭头看向拓跋焘,无声地告状。
拓跋焘闻声,才回过神来,方才一向盯着她看,目光倒是半点都未落在画上。他定睛看去,眸子立时就点亮了。
小家伙委曲地扭头看他。拓跋焘兀自看着灯面,一脸可惜。
迩来,她与拓跋焘的相处,又回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状况。只是,芜歌晓得,该来的毕竟会来,该面对的,掩耳盗铃也是无济于事。
初夏夜,蛐蛐如有若无地低鸣着。
她扭头看着弟弟:“为何男人总爱做贵爵将相,不成一世的黄粱好梦?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
“好了。”芜歌作画,算得上是建康贵女中出类拔萃的,只寥寥数笔便勾画出一幅惟妙惟肖的简易画。
小家伙迩来迷上了捣鼓墨水,闻声,两眼都在放光,忙不迭地点头:“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