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重逢（一）[第1页/共2页]

云兮只觉他说话匪夷所思，又没见他是如何划的船，心中一愣，暗想：“难不成这两人是魑魅？”一时迟疑不已，不知该不该跳上船去。

他自小在南湖畔长大，常日里除了去集市上听些平话人讲故事，便在湖中撒网捕鱼，是以水性极佳。

他跃入江中，深吸一口气，而后闭开口鼻，两只手臂往四周悄悄地伸出，缓缓摸索。只盼能够碰到游鱼，然后快无伦地将其抓住。但是天气暗淡，想要捉鱼，谈何轻易？

老者道：“不错，不错，你交不交朋友？”云兮哑然发笑，道：“交朋友哪有这般轻易？”

老妇人道：“我若开口扣问，你就要乘虚而入，奋力荡舟在前，过了我。”

云兮大觉奇特，心底暗自道：“这两人既无桨橹，也不荡舟，怎地划子能够顺水行来？难不成是岸上有纤夫拉着走的？”

老妇人道：“你别骂我。”

这时候，听得老者道：“你奶奶的，我是那样的人么？”

老妇人道：“你的确胡乱放屁，胡说八道。哎，你问问岸上那人，我奶奶是你奶奶么？”

这时已然能够看的清楚，在江面上缓慢驶过来的，恰是两叶扁舟。本来方才“咔嚓”的声音，是扳船所出来的。

老者疑问道：“我就骂你，怎地了？你奶奶的，你妈妈的。”

云兮听他语无伦次，道“交朋友”和杜甫的这一句诗是听懂了，心中讶异，问道：“你是说，你要和我交朋友？”

他顺着江流而下，折腾了半晌，还是甚么也未曾碰到。贰心中存了一丝但愿，不住冒出水面出气，又潜入水底捉鱼，这时候已向下流出两三里地，却还是一无所获。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船上出“啊哈”一声，紧接着一人喜道：“岸上站着一小我。”听说话之人声音衰老，揣测春秋不在林杏之下。

那艘划子上坐的恰是阿谁老妇人。

他懊丧万分，心想捉鱼已然有望，渐渐向江岸游近，爬登陆来，还未站稳身子，便听的远远传来“咔嚓”一声轻微之响。

云兮忙摇了点头，道：“我不是群英会的人。”

老者口气微重，道：“我只骂你奶奶，又没骂我奶奶。我骂的便只是你，与我何干？”

云兮听他口气卤莽，本不想答他之言，却又感觉不当，只好问道：“你是问我么？”

老者道：“好啊，我问问他，”进步了声音，遥遥问道：“哎，岸上的那人，我奶奶是她奶奶么？”

老者鼻中“哼”的一声，唾骂道：“放你妈的屁！”

那老妇人道：“你生了一张嘴，不会扣问他么？”

再看半晌，才现两人皆是一动不动，手中并无桨橹。

那老者神采微喜，道：“这么说，你便是我的朋友。朋友，请上船说话。”说着竟然将船驶得靠向云兮安身的处所来。

如果在平常，他千万是听不到的。不过现在他身负武功，耳聪目慧，与常日相较，天然是不成同日而语，故而听得清楚。

老者骂道：“你奶奶的，你是嫌弃我老了？甚么老，甚么少的，你不肯与我交朋友，除非你是群英会中之人。”

云兮觉得眼睛花了，定了定神，再次看去，却吃了一惊，本来就在这半晌工夫，驰来之物竟然近了很多。

此人话才出口，另一人接着道：“是甚么人？”此人的声音，比之先前那人，仿佛年青了些，但也极其衰老，倒是出自一个老妇人之口。

老者听他说罢，“哈哈”大笑，仿佛对他的答复极其对劲，说道：“听你的声音，本来是个小屁孩，不过你说得很对，我非常喜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少陵野老曾说：‘人生交契无长幼，论交何必先同调。’，之前本来觉得是屁话，现在却感觉有点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