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青铜遮面难示人 公卿子弟歧意深[第1页/共2页]

“姜同，姜川，休得无礼！”姜淮见两人吞酒欲醉，横陈塌上，厉喝道。

“何故惊吓如此？”姜淮猜疑。

“公子，请入内！”徐寺人见他鹄立府前，惶惑道。

此阁由太宰执掌，除君上和公子外，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入，而少傅于云书阁中讲课，传授礼乐之道，

离宫十五载，姜白心有动乱，两宫宝殿他自认得，可这公子府却未曾住过。

众公子见来人，惊怪不已，此左面貌甚美，白若妇人，右佩青铜兽具，以遮其面，一身黑衣罩体，铜甲丝绦，模糊一派血煞。

“世人皆知，长建一战，始洲册封，我西燕自先祖以来，北击蛮夷，南抗蛮夷，少与西边大邦交兵，耐久以往，中原恐再无西燕之名了！”姜淮嘲笑道。

此法普天共用，不但诸侯，连世卿大夫也要遵守。

“四弟，今始洲动乱，各路诸侯骚动不竭，名为勤王，实则拥兵自主，暗怀僭越之心，而西燕国富民强，偏居东海，进可攻，退可守，君父可成心乎？”姜淮道。

“二哥莫起火，川弟，同弟性子豪放，饮些酒，无妨事。”姜畏打圆场道。

“二哥请！”姜畏端着爵，以袖遮面，将酒水一饮而尽，口赞道：“酒香纯酿，桂味婉转，好酒，好酒也！”

寺人不敢打搅，只好服侍在两旁，听公子叮咛。

“二哥所言甚是，兵锋订交方知其利，西燕于东海沉寂百年，虽为诸侯大国，可武力未曾佩服九州，实属可惜！”姜畏可惜道：“若君父调派雄师西伐，周遭邻国定闻风胆怯，不战而降。”

公子府建在玉芙宫于华阳宫之间，居广元殿以东，正阳当空，金光斜射，足一窥其壮阔之色！

姜白在圣子像前施礼一拜，转入阁中，只闻那木楼之上，传来阵阵私语之声。

府内空旷，如成六合，过仪门，有一长廊，廊上雕梁画栋，飞猛禽而走异兽。

“军国之事，干系严峻，你我于此言谈罢了，来来，喝酒一番如何？”姜淮说着，从案上取两爵，斟满酒，置于姜畏面前。

几位公子换了深衣，束发戴冕，坐于木榻之上。

“远来之客姜白，见过二哥！”梯下足浸，一青年上阁来。

“多思无益，回府吧。”姜畏笑了笑，并未点破其中启事。

说着，往藏书厨走去。

此等美景，寺人见怪不怪，反观姜白，大有兴趣，在院中盘桓弯折，摘花闻香，捻土轻笑。

姜白不谦辞，取过酒来，扬头一口，沔水入腹，倒去了浑身之湿，道：“诸位慢饮，白不扰。”

“草泽乞人，何敢与吾道兄弟？”姜淮鄙弃道。

“三……三哥于午门前斩马！”姜同吞吞吐吐，心想马血飞，那张铜兽面，不觉浑身筋骨抽搐，胆战心惊。

“我和川弟见到三哥了！”姜同喘着粗气，自塌上立起家，半长跪，一面惧道。

众公子凛然，纷繁立起家，云书阁乃宫中重地，外有禁军守，何人敢闯？

“诺。”两人幼年，方才只觉猎奇，兴趣一无，便无话了。

“尔等留候，我独去阁中。”姜白道。

“兄长族弟安在？”姜白取了一片梅花瓣，放入怀中，侧目问道。

“斩马？”

姜白负动手，云书阁乃先祖姜恒所建，用时三载，后西燕历代前辈命人外出，收罗天下名书，是以治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阁中无所不有。

姜淮，姜畏大惊，王宫禁地，上至公子，下至大夫，都不得擅自携器入内，公子白于午门斩马，难道求死也？

“狄风野民，不敷以论大事！”姜淮肝火未消，姜白在此，莫说博览群书之雅兴，连喝酒也觉平乏有趣，一气之下，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