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草野横生君子气 茹毛饮血须眉魂[第1页/共3页]

姜白揩去血迹，熟视道：“唯恐今后，二哥所惊之事怕不止于此。”

官方有言：民之蔬食者，官之肉食者。

姜淮阴霾道：“为兄拭目以待！”

仲青道：“公子淮所言不无事理，但青试问一声，公子至心欲闻塞外风情？”

“非也，勇于大庭之下，诸多士子前泰然啖肉，此等魄力，吾之不及。”

“你是？”姜白侧目而视。

“徐大夫，公子白乃君上骨肉，至公胞弟，以他身份莫说这公子府，王宫以内，那边不能收支？”姜钰冷声道：“今一外臣于廊下禁止一国公子，到底何人无礼？”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方饶你一马。”姜钰性子上来，风目圆瞪，恨不得将徐罗臭骂一顿才结了怨念。

被唤作小雅儿，仲雅玉容怀羞，暮年姜白曾在仲府逗留数日，当时他集万千宠嬖于一身，君上视之如珍宝，赵姬更将其捧在手中，庇护备至，论风采之劲，无人能出其右。

姜白出身西燕公室，该当具有公子报酬，应居右列次座，可若他居右座，姜钰姜萱必有一女要退而求其次，如此一来，叫二女颜面何存？

“勇也罢，刁也罢，毕竟归于北狄，其间不过一时意气。”

姜淮嘲笑：“子游，小白无口，偏要你来传道授业？”

“取马腹肉来！”

徐罗被一通怒斥，自发面色无光，又无从辩白，比起其他公子，姜钰可谓深受君上恩宠，若吃罪与她，今后必遭惦记。

“好好！”姜诸大喜，连连喝采，两人仿佛几十年的故交，连饮了数爵。

姜诸见世人寂静其口，干笑一声：“小白，大哥风寒在疾，不晓你回城之事，故未发帖请你，大哥自罚一爵于你赔罪。”说完自斟一爵酒，掩面饮尽。

“然也，公子白十数年游历塞外，见多识广，必有诸多奇闻乐事，今可贵临淄士子大夫齐聚一堂，不如说道说道，也好让诸位长点见地。”

今姜白返来，受尽刁难，仲雅非常怜悯，回笑道：“公子白过奖，听大哥常言公子仁义，雅儿心甚佩服。”

“塞外刁民，不识文典，连膜拜尊神都如此放荡形骸，实在有辱斯文。”

“生肉岂能食？”仲雅一时猎奇，不由出言问道。

姜白不觉得意，抓过肉来，泰然啖之，连筋咬骨，一口便将一大块肉生撕下来，咀嚼吞咽，仿佛是吃熟肉普通。

仲青衣下握拳，愤然难当，出言道：“诸位欲知塞外风景，青甘代君传道。”

“小白真善也！”姜诸心叹一声，又道：“替公子白添菜。”

“谢兄长。”

“入坐吧。”

现在无祚肉，铜鼎火已熄，若复兴一鼎，耗时耗力。

“淮弟。小白远来疲惫，何必言语相逼！”对姜淮鸡蛋里挑骨头，姜诸非常愤恚：“若无小白，今安能享此安好？”

可堂堂一国公子，居于末座，孤怜一人，岂不更令廊下之辈轻视鄙夷？

世人早将诸事抛之脑后，目中含喜，直直将人望着。

始洲重礼，讲究敬天法祖，王上每年会到太庙停止祭天典礼，将猪牛羊等家畜作为祭品放入青铜鼎中烹煮，肉香升腾，以备天上仙灵先祖享用。

鼎虽为礼器，但诸侯之家夙来钟鸣鼎食，常常烹煮半个多时候，方才分肉。

“子游，二哥寡闻陋见，今谦虚就教于我，以我为师，此情实乃诚。”姜白叫住仲青：“狄人游牧，荒漠之上猛兽各处，狄人除劳作外，还与猛兽相斗，又因塞外无城郭，北风吼怒，寒天冻地，不得已宰兽取皮，饮其血御寒。”

“仲雅。”仲雅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