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回廊浴中梦惊醒 小楼听风刺客行[第2页/共2页]
姜白取下黄帛,翻开一看,黄帛鲜明写着“毒诸公”
少年浑身浴血,满目苍夷,衣不蔽体,如同一具活尸。
狄人游牧为生,与狼群势同水火,何如野狼奸刁,常入荒山当中,难以寻觅,见狼群死上大半,心头甚喜,不料火光当中,走出一盘跚少年。
如本大哥有性命之虞,他岂能坐视不睬?
狼要吃人,人又岂肯就范?
“诺!”
姜白心头混乱,思路不宁,依仲青之言,大哥当是他安身之柱,无他帮衬,任他天纵横才,也难在西燕宫室这趟浑水中泰然处之。
莫非此人知我心机?成心助我?
伤疤清楚可见,如一根鱼刺梗骨在喉,取不出,咽不下,卡在当中,令人苦痛至绝。
。
狄人大惊,扬天长呼“准格尔”。
摧辱你一人,还燕永明净!
天明以后,鬼方淑仿佛变了一小我,她亲热,和顺,贤能淑德,活像个慈母。
“下去吧。”
自战乱始,中原各国相互厮杀,大国吃小国,小国为求餬口,不吝割地赔款,送公室后辈入大国做质子,尽忠大国,为大国鞍前马后,出世入死。
“骨是父生,肉是母长,此恩此情,二十载风雨已尽,何人不相欠!”姜白取下兽面,热水当中,映出一条猩红伤疤,从右目直下,足有一寸半长。
仇恨,怨念,血腥,全加诸于姜白身上。
一根竹箭破窗而入,疾风普通朝姜白射去。
“毒诸公?”姜白大惊失容:“莫非有人欲毒杀大哥?”
那是一个无底洞,吞噬统统的无底洞!
屋内灯火微微,热气腾腾,一人独坐水中,好像置身华清池上,头顶莲花,脚踏祥云,纵有称心,萧洒神仙。
再者,他长年不在临淄,与人无从结仇,况乎以他公子之身份,何人敢胆小包天,潜入长乐宫行刺他?
君母不再柔情,君父更是断交,两人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他口中哼着莫名的歌谣,婉转,沧桑,饱含凄楚之味。
在公子府喝了酒,姜白只觉浑身酒味难闻,回到长乐宫,未和两位女公子会晤,早早去了后园竹楼中。
耳畔听着女人苦苦追随已故的孩儿,身上接受着难以开口的痛苦,姜白心头泣血,他大哭,大喊,大呼,可越是这般,女人越是癫狂。
命侍女烧了一盆热水,姜白取了阳燧,阳燧中盛着半盏豆油,用火镰敲打半晌,豆油扑灭,屋内方才透明。——《周礼注》:「阳燧取火、鉴镜取水、莽草熏鱼、牡蛎烧灰去蛎壳……」
姜白忘不了那女人的癫狂,鞭子,匕首,掌掴,他身上每一处皮肤几近都留下了那女人残暴的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