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姜君保国不念情 赵姬一怒毁亲儿[第2页/共3页]

“夫人言重了。”姜武起家宝座，轻拉赵姬糅夷，垂怜道：“夫人常伴孤摆布，一晃经年，此份女儿心，远胜那三千军功！”

但君上有问，赵姬不敢不答，便道：“小童及笄入宫，奉养君上，已逾七载。”

姜武一声断喝：“孤意已定，夫人休要再言。”

赵姬乌云迭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柳腰，似海棠醉日，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

“君父，疼！”

赵姬启朱唇，舌吐芷气，转目秋波，口称：“小童愿君上万福安康。”

“诺！”姜白不知意，抹了抹泪，点头应道。

君声无情，犹然在耳，赵姬闻之似轰雷天降，顷刻，面无人色，浑身脱力，瘫坐于地。

迩到临淄不平，城中戒严，姜武专于政务，多日未与赵姬相会，今命人宣她前去广元殿，赵姬欢乐不已，命侍女将公子唤来，同去面见君上。

赵姬不解其意，常日君上与她如胶似漆，只问起居饮食，今儿如何提起此事来了？

“国定而家不平啊！”姜武见她哀伤，气衰长叹，终是拂袖而去。

门外奉养的寺人见君上发话，赶快排闼而入，却见赵夫人瘫坐在地，梨花带雨，神采凄苦，公子白满面鲜血，状容可怖，一时竟纷繁愣在当场，不敢言语。

“一时姜人，一世姜人，白儿在西燕也好，北狄也罢，终是姜氏后辈。”赵姬说着，发簪尖端刺入姜白左颊，瞬息，血流如注。

姜武道：“刘都尉，你远来辛苦，在偏殿修整半晌，即回灵州边疆！”

手伸将，又收回，姜武长叹一声，坐于沉香，闭着眼，不肯再看他。

姬含泪悲呼，玉手抓过发簪，抵在姜白脖上，状欲行刺：“君上若不允，赵姬甘心杀子，也不肯其沦为北狄之奴。”

天下无母不爱子，姜武欲送其子于北狄莽夫，如送羊入虎口，何况狄人向来奸滑，言而无信，质子一去塞外，莫说十年，恐毕生不得再回临淄啊！

“君夫人请！”寺人点点头，屈身哈腰，朝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

赵姬步入殿中，正瞧刘都尉在此，脸上忧色转眼即逝。

赵姬柔声道：“小童与君上佳耦一体，勿言一事，便是千事万事，也愿替君上达成。”

赵姬见他灵巧如此，肉痛似泣血，强耐住性子，取过发簪，放在其面上。

“白儿，君父欠你一情啊！”姜武心头哀叹，背过身去，不忍见那鲜血孩提，大声道：“寺人？”

赵姬见姜武忧心国事，心疼不已，倍感自责：“小童文不能出运营策，武不能上马拉弓，无以替君分忧，实在有愧君上垂爱。”

刘诚之迷其姿容，恍忽间，赶快施礼：“末将见过君夫人。”

姜白大声痛哭，抓着赵姬衣袖不放，口中哭泣。

寺人来回相视，心神俱震，西燕与北狄向来水火不容，数百年间战役频燃，早已结下存亡大仇，君上不亲率雄师攻伐，反倒和鬼方裘和亲，要娶其妹，还将公子付于狄人，这是何意？

“徐寺人，君上可在？”赵姬问道。

“痛哉痛哉，痛不成当！”姜武唏嘘道：“可孤身为西燕之君，该当为民尽责，以一子而罢两国十数年兵戈，虽肉痛如绞，但值也，足也！”

“传孤之命，诏令季玄为和亲特使，刘诚之随行，代孤出使北狄，迎娶鬼方淑，即令赵姬次子姜白与其同往，竖日出发，不得有误！”姜武行笔一竹简，亲身回函鬼方裘，应其和亲之请。

自嫁入姜氏，她经心伴君，七载如一日，天垂怜见，让她怀上圣子，光添宗族香火。

赵姬知局势难回，止住酸楚，不顾姜白一眼，回身回了玉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