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美人长亭道是非 一剪兰花扫雪行[第2页/共3页]
“诺!”
姜萱闹了个红脸,责怪道:“好个小白,既知姊来,何故假寐戏弄,当真无礼!”
高渐有三子,字伯平,仲平,叔平,高叔平二十出头,已居上大夫之职,传闻此人私养门客,友遍天下,手握万贯,乃荆国第一富贾!
“公子府宴请才士,不过乎喝酒赋诗,击缶鼓瑟,图一男人之乐,不去也罢。”姜钰不喜酒会,昔日宗族后辈相聚,嬉嬉闹闹,无个端庄,更有甚者,言语轻浮,暗含戏意,令她肚气满腹,久不能泄。
“荆侯向来以和为贵,萱姊奉君父之命,以两国互市为由,调换西戎谍报,荆侯必会准允!”姜钰道。
“自古强者为胜,西燕经千年战乱,傲立不倒,雄风远播万里,世人恭敬不过一抹君王血性,至公沉稳沉着,有泰山之安,此人守成便可,却无开疆辟土,雄霸一方之能,君父欲图大业,必不立此人!”姜萱阔论道。
因那年春,吕公邀荆侯于归云山打猎,高渐年龄已高,命高离随荆侯同往,恰逢姜氏两女伴随吕公车驾,高离见姜萱玉容,三魂没了七魄,四窍升了九天,连续五日,日日前来拜见。
“此人踏实,倒也有礼,耐得住脾气,况高氏乃荆国权贵,他一言,足有万斤分量。”姜萱笑言。
“姊欲往而往,钰儿不从。”姜钰撅嘴负气道。
“何事?”姜萱见侍女来,问道。
“哼!”姜萱秀脚踢开石子,闷气而入。
“雄鹰莫为冷眼而收利爪,此宴他须去,也必去!”姜萱笑道。
正值此,长廊内行来两侍女。
“常日见公子诸舞刀弄枪,活如将帅,这吟风弄月倒也不落下乘!”姜萱笑道。
“保其身而不显姿容,此花心机,当真妙不成言!”姜钰赞叹一声,瞧着姜白:“若比花,人更胜一筹。”
先年,君上已成心立公子诸为储,事虽未公布,世民气知肚明,在此时,姜萱直言君上必不立公子诸,那便是妄议君意,诡计教唆,若传入广元殿中,轻者面壁思过,重者交由司寇科罚。
“萱姊,荆国之行可还顺心?”姜钰一身紫服,对身边长女道。
“岂敢岂敢?”姜白赔笑一声,道:“且先进屋。”
“乱世之下,大家自危,常情罢了!”姜萱瞧她起火,翩然笑道。
五卿位高权重,又受命老国主,在荆国声望隐逾云弥,而五卿中,唯高氏独占鳌头,力压四卿。
“下去吧!”
“依萱姊意,小白将有王霸之兆?”姜钰掩嘴低呼,美目四下环顾,恐怕被听了去。
姜白少时知书达理,又长一张讨喜脸,兄弟姊妹自不消说,连宫中侍女寺人对其也谬赞有加。
“无病无灾,喝甚茶水?免遭一身草气!”闻茶苦涩,姜钰不悦道。
“钰儿并无此意!”姜钰改口释道。
姜白点头苦笑,凡人言:姜氏二女庄而淑,今怎稚如女童,与他意反面?
“白遵姊训。”姜白道。
“回公子萱,公子诸派人送来一竹简。”侍女说着,将竹简呈上去。
姜白未语,面色安闲,仿佛姜钰此言与他并无干系。
屋内从简,无花无木,四相皆空,唯留一方古琴,竹林清响,仿佛琴音隔断,万里尘嚣,不闻似醉。
“冠尾花?”姜钰矜持通今博古,阅览百家名典,医药占卜也略触及,却不明此草来源。
姜萱见她慌作一团,心机小妹文德兼备,贤能刻薄,唯独不擅应对变乱情面,今后若遇奸滑之徒,恐遭欺心!
另说,那日宫中蹴鞠,公子诸偶感风寒,抱恙休歇,姜武命医官于公子府听候,每日令公子诸服药,隔了两日,冰雪渐止,气候回暖,风寒竟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