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美人长亭道是非 一剪兰花扫雪行[第1页/共3页]
清流之下,沿水盘曲,三四十步,方见一屋,周遭密林,遍及翠竹,竹遇霜冻,矗立傲然,外人如来,仿佛仙居。
长亭之下,水池流水,渐满溢上石阶,与木桥面齐平,廊间端坐着两女。
先年,君上已成心立公子诸为储,事虽未公布,世民气知肚明,在此时,姜萱直言君上必不立公子诸,那便是妄议君意,诡计教唆,若传入广元殿中,轻者面壁思过,重者交由司寇科罚。
“君父已成心,此举怕不当吧!”姜钰考虑道。
“下去吧!”
姜钰起家,离了花圃,今后庭去了。
“萱姊何意?”姜钰愣神道。
正值此,长廊内行来两侍女。
“欲成王霸,非一日之功,小白深切北狄十数年,脾气定与少时分歧,况他此行而来,贺寿其一,其二……”姜萱言至此,忽笑道:“罢了,你且唤他前去。”
“此人踏实,倒也有礼,耐得住脾气,况高氏乃荆国权贵,他一言,足有万斤分量。”姜萱笑言。
姜钰聪明,未几问,只将那汤水喝下,公然,味道甜美适口,比那苦茶作药之物强胜百倍。
当今荆国之主云弥幼年上位,老国主临死前,托孤于五卿,五卿者:高氏,王氏,赵氏,中平氏,周氏。
“钰姊知白必往?”姜白道。
“回公子萱,公子诸派人送来一竹简。”侍女说着,将竹简呈上去。
“依萱姊意,小白将有王霸之兆?”姜钰掩嘴低呼,美目四下环顾,恐怕被听了去。
“依小妹看,只须萱姊嫁他,莫说通两国商路,便将荆国虎符拱手相送,他也甘心!”姜钰笑道。
“女儿家,休言这等臊话,若你喜他,明儿广元殿上,姊亲奏君父,将你许配高氏?”姜萱佯怒道。
“怎会如此?”姜钰大惊:“荆国虽有六合之险,内无临海,占有荒漠,国不富民不强,君父取道陇山,将其商队引入临淄,实乃利荆国之举,荆侯焉能不准?”
姜白未语,面色安闲,仿佛姜钰此言与他并无干系。
屋内从简,无花无木,四相皆空,唯留一方古琴,竹林清响,仿佛琴音隔断,万里尘嚣,不闻似醉。
“雄鹰莫为冷眼而收利爪,此宴他须去,也必去!”姜萱笑道。
姜钰端见房门虚掩,心料三弟未起,却闻屋内传来一道唤声。
“公子府宴请才士,不过乎喝酒赋诗,击缶鼓瑟,图一男人之乐,不去也罢。”姜钰不喜酒会,昔日宗族后辈相聚,嬉嬉闹闹,无个端庄,更有甚者,言语轻浮,暗含戏意,令她肚气满腹,久不能泄。
“姊何不入内商谈?”
另说,那日宫中蹴鞠,公子诸偶感风寒,抱恙休歇,姜武命医官于公子府听候,每日令公子诸服药,隔了两日,冰雪渐止,气候回暖,风寒竟也好了。
“小白?”姜萱惊奇道:“你怎带他返来?”
“高叔平?”姜钰先惊后笑:“道是谁,原是此人!”
“莫耍性子。”姜萱佯怒道:“至公之面岂能拂?你若不该,小白焉能同往?”
赏了医官,公子诸一扫病态,精气神活,容姿抖擞,遂派人宴请公卿后辈来府邸小聚,寺人领了命,拟了请柬,派侍女分送到来宾府上。
此女非别人,恰是吕公长女,名盛天下的姜萱!
姜萱与姜白非一母同胞,总归是嫡亲血缘,承了些许情,况小妹要求,于情于理都因收留,以她姜氏长女的身份,外人也不敢说道流言。
“荆侯乃一国之君,权势系于一身,他不准,何人敢进言?”姜钰反问道。
因那年春,吕公邀荆侯于归云山打猎,高渐年龄已高,命高离随荆侯同往,恰逢姜氏两女伴随吕公车驾,高离见姜萱玉容,三魂没了七魄,四窍升了九天,连续五日,日日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