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焚心[第3页/共11页]

族叔神情黯然，“如果当年不是我过分刚强，一意不听你大父之言，负气站在主和派一边，也不会让你被人夺去为质，又下毒阴害，乃至成现在这番模样。”

“有空吗？与我下局棋。”傅元铎看了他一眼，音色清冷。傅元铮微垂了视线，似有些心不在焉。

盘跚着将人背到住处，傅元铎却发明傅元铮不见了。他与嘉纯两人在四周找了半天，才在四周山上的竹林中找到了满身湿透的傅元铮。当时的傅元铮抚着一杆竹子，来回地看，又听着它被雨打时收回的声音。看到傅元铎的时候，他大着胆量冲畴昔，指了这枝求他砍了。

“你早就晓得，四哥不是我？”他艰巨地问了出来。

“找我何事？”傅元铎问。

傅元铮的眸子子动了动，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声响，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十五岁的傅元铮就是在这一天第一次见到了十二岁的陆宛玉。当时候，他刚安葬了独一伴随他的老忠仆福伯，而陆宛玉则出身官宦世家，是修内司长官的独生女，因为醉心窑务，经常扮作男装，来往于各个窑口之间。

一日，细雨淅沥，傅元铎去镇上采买些日用。在集市的绝顶拐角处，被一个东西绊了下，差点跌倒。转头看去，竟是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他本不想惹事，然往前走了没几步，又听此人痛苦地嗟叹了一下。心下一软，他又折了归去。翻过人身看到脸，他惊了——这张脸他认得，就是当日拿了那本老旧册子送到他手上的程姓男人。

“有些事，只要能达目标，便不择手腕。”傅元铎悠然道。

傅元铮看着他放下最后一颗座子，只觉心头一酸，“四哥那里是棋不如我……”

傅元铮忽地看向他，不觉悚然一惊，以他的聪明，似猜到了甚么，却不肯信赖，“四哥，莫非那事是你做的？”

“不必了。”傅元铎看了他一眼，独自回身，路上复又一阵轻咳。

傅元铎澹泊回应：“输就是输，哪来那么多借口。以你的资质，如果不那么朴重，便真可承大父遗志，乃至更好。”

再厥后，傅家宗族里的长辈们找到了他，把他交给了一个也在朝为官的族叔傅允淮扶养。而后，傅元铮住进了大屋子，有了一大串的兄弟。长辈们奉告他，他排行老六。

傅元铮愣了愣，在这个节骨眼要对弈，他究竟是甚么意义？

“午后你进宫，宛玉就来找过你。”傅元铎半天赋开口。

傅元铮心一横，道：“如果我忏悔，四哥会拦我吗？”

“四哥——你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嘉纯点头道：“这几年，他是太苦了。”

“不。”傅元铮从速藏入怀中，笑道，“我很喜好。”

“四哥……”

嘉纯吃痛间，手一松，锦帕从指间滑落。傅元铮的目光跟着那帕子落到地上，落地后，上头鲜明是一朵乌黑的山茶！

这日，他亲手在陆宛玉的墓边种下了一棵相思树。他说，从别后，相思还如一梦中。

从那今后，陆宛玉除了去窑口，最紧急的事就是找傅元铮玩儿，听他吹曲儿。傅元铮最后不太情愿理睬她，但他谦恭有礼，经不住她的死缠烂打，也就任她坐在一边。时候久了，有这么一小我在，竟也成了一种风俗。

傅元铮的眼中浮起幽光，伸手悄悄托起了她的下巴，细细地摩挲着，而后俯下身，在她的眉心处烙下了一吻，那边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