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声声慢[第1页/共3页]
她接过来,取开一瞧,上面写着“液池相见”四个字,细心打量之下,公然是他的笔迹无疑。
日头正高,阳光融融暖暖地穿过淡薄的云层,茫茫苍苍地洒下来,倾入百顷碧波中,在湖面上反射出刺眼的金色光芒,晃得人几近睁不开眼睛。
可她仍有些不敢轻信,因而便问:“徐厂臣现在在那边?有甚么要事在办?”
能够徐少卿这般夺目的人,明显晓得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隐蔽事,如何会叫旁人晓得呢?
却见那小内侍说完,又从袖管里摸出一张字条,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
转眼间,一名身穿青布贴里的小内侍便从廊头转了出来。
那人像是自嘲似的呵呵一笑,却没说话,迈着有些踏实的步子,朝台阶走去。
她有些耐不住了,深思着是不是该回清宁宫那边找个内侍问问,可细心想,又怕这一来着了行迹。
那声音又促又急,倒像是在小步疾奔,只是听着便知不是他。
通禀以后,不久便有内侍从内里走出来,手搭拂尘躬身道:“太后娘娘请焦掌印入内。”
那斜斜投下的阳光方才还只在脚边,现下却已灼亮了小片裙摆。
徐少卿躬身道:“寄父谬赞,儿子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不过学了些外相,临时帮寄父管着印,实则每日都惶恐的紧,就盼着你白叟家身子大好了,回司礼监来,也好日日对儿子耳提面命,再多加训导。”
他点头顿了顿,便岔开话道:“罢了,不提这个。这两年你替我兼着司礼监批红的差事,一手还方法着东厂,实在是辛苦,不过人也愈发精进了。寄父这辈子阅人无数,宫里几十年待下来,当真成才的,也就是卿儿你一个。我老了,有你顶上来,这心也就安了。”
“这几日儿子没去探视,不知寄父身子可好些了么?”
目睹裙腿处那片光晕持续上移,她只好向后挪了挪,有些有力地靠在廊柱上入迷。
举目瞥见她,当即加快步子,一溜烟的来到身边,拂尘轻卷,搭在臂弯处,躬身施礼道:“奴婢拜见公主殿下。督主大人身有要事,恐公主殿下久候,特让奴婢来传个话,请公主移驾别处相见。”
徐少卿剑眉微蹙,快步来到轿旁,微微吁了口气,敛着声气道:“恭迎寄父。”
两旁的内侍纷繁躬身下去,口呼“老祖宗”。
徐少卿躬身一抬手,搭引着那人徐行走下轿,立即便有内侍上前撑伞遮阳。
正在迟疑间,却听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才刚挨到额角,脑中却俄然一阵眩晕。
又过了好一阵子,徐少卿仍没有来。
徐少卿空着掌心替他轻拍后背,皱眉体贴问:“如何又咳得这般短长?前次我从夷疆特地带回的方剂和药,寄父可曾用了么?”
那内侍躬身道:“回公主话,督主大人只叫奴婢领公主到这里,别的没说,想是司礼监公事繁忙,还未抽出身来,也说不定这会子已在路上了。公主且宽解等一等,奴婢在旁服侍着。”
高暧起家,随他而行,却堕后几步,决计保持间隔。
她觉得是乍见强光之故,便闭眼定了定神,谁知那种眩晕感竟愈来愈凶,垂垂地开端天旋地转,整小我如同在云雾中,脚上也像踩了棉花,软软地站不住。
那人一步一挪地踩着石阶而上,干着嗓子道:“这话是不错,可寄父当年跟你说过的话也别忘了。我们做奴婢的除了服侍主子以外,最要紧的便是晓得分寸,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你夙来邃密,差事该如何办,不须我提点,总之凡事多想想,细心分个轻重出来,老是没有坏处。把稳把位子坐稳了,今后寄父这条老命说不得还要多靠你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