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意阑珊[第1页/共8页]
至此终究将心中所想透暴露来,高暧像松了口气,可心却揪得更紧了,手心排泄的汗水将紧攥的衣衿也浸得潮了。
叶重秋怯怯地抬开端,见徐少卿神采仍然平顺,但语声中却带着一股森严之气,令人没法顺从,便颤巍巍的站起家,但却不敢再坐,只是躬身立在那边。
之前曾悄悄想过,假定有一天能徘徊在贩子中,立足于茶馆酒坊,像平常人那般畅怀该有多好。
徐少卿低声叮咛一名档头留下保护高暧,严加防备,只让一人伴同前去赴宴。
城上一个身披铠甲,作将校打扮的人从垛间探出头来望了望,便厉声喝道:“你等是何人?莫非没看布告上说全城戒严,一概不准出入么?滚,快给老子滚!”
他说到这里,见徐少卿目光中寒意陡盛,便不自禁的停了下来。
“部属该死……”
叶重秋见他毫无反应,心中不由纳罕,不知究竟是何企图。
她听他嘲弄,倒也不觉得忤。
苦心孤诣预备了那么多,对方却全不睬会,叶重秋听得心中七上八下,暗忖这东厂厂督的心机公然不好揣摩,但仍旧笑着道:“既是厂公大人这般说,下官也不敢多言。这个……下官在衙中已备好了酒宴,还请厂公大人赏光。”
徐少卿霍然转头,斜睨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东厂档头。
徐少卿此次点了点头:“嗯,本督也有些话要与叶知府详谈,恰好便一并说了。”
当下催马快行,径奔驿站而去。
两个身穿曳撒的人影策着马,一前一后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徐行而行。
他微一沉吟,便问:“公主可还能想起那人的年貌身材?多么身份?脱手杀死她的人又是甚么模样?最要紧的是,那杀人之人既然被瞧见了,为何却不趁机灭口?公主当年只不过是个稚龄女童,想也顺从不得,莫非他早就算到公主年纪太幼,不会记得?这可有些说不通。”
徐少卿目光仍斜斜地向上望,唇角浅浅的勾着,仿佛听到一件颇值得玩味的事。
此光阴头渐高,两旁的店铺纷繁开门停业,行人也垂垂多了起来,昨日还觉有些冷僻的边城,现在竟有了些许繁华的味道。
“厂公大人容禀,这夷疆之乱确有些内幕,可……可这只是道听途说,下官不敢妄言。”
顿了顿,又打躬行了一礼:“天晚了,臣送公主回营。”
“公主本日累了,且随臣回营安息。”
“厂公大人请。”
仓促二十几日畴昔了,期间历经数十个州府府镇,所幸没碰到甚么大费事,偶有几伙剪径的能人出没,也很快被那些东厂番役打发了。
城头的将校只觉一阵疾风破空袭来,还未及反应,寒光便从耳间划过,“嗵”的撞在身后的木栅上。
高暧偶然谈笑,内心像塞着千言万语,却被他这一句话搅乱了,垂首咬了咬唇道:“这话皇兄不会听,说与别人也是无用,我摆布想想,才预备据实相告,还望厂臣不要戏言欺我。”
“哼,叶知府过谦了,此事你可半点都不胡涂。”
这话让她将信将疑,本身生来就是沉闷性儿,但凡是个言辞聪明点的,都能在她这里占些口舌便宜,翠儿便是如此,更何况是他。
南疆湿热,虽还是暮春时节,但凌晨就已闷得短长。
她正入迷的望着,冷不防一袭拂动的青袍突入视线。
她把脑中那些狼藉无章的片段梳理了一番,暗自吁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这事本来我已经不记得了,本日若不是赶上那些半道伏击的贼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记起来……”
“公主多心了,臣是天家奴婢,为主子经心极力乃是应尽的本分,更是莫大的殊荣,怎会感觉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