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宫阙千重[第1页/共3页]

“企图——逼宫！”

天子已换了睡袍，筹办寝息，听闻李仪有要事启奏，踌躇一瞬，还是让他出去。

天子眯眼，冷冷地一扬手，无数禁军从四方冲出来，将太子等人包抄。紧接着两旁钟鼓楼、宫墙、房顶全数闪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箭在弦上，已成满月。

月上中天。

天子哼笑一声，手中转着两颗珠子，道：“等朕驾崩，那可有得等了。”

他行向天子寝殿，面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

这一天还是来了。

天子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遇，退兵，回到东宫里去，你还是太子。”

丹薄媚再拜，萧洒分开。她不担忧，诚如太子妃所言，她很快又要回到宫城，只是一定是太子妃调她返来。

丹薄媚“哦”了一声，摘下梅花在指尖扭转，啧啧感慨道：“水牢多脏。那些水他们都不换的，也不知泡过多少死尸，生了多少蛆虫了。关在哪座大狱里的？叫人给换个地牢吧。”

果不其然，次日早朝天子即有所行动，连贬数位担负要职的朝臣。这几人无一例外，都是东宫的权势。

她笑着承诺，又去见太子。

越三日，丹薄媚也没能幸免，被打发去京兆衙门里任个闲职。

太子接过手帕擦了一把嘴，顺手扔在地上，盯着她道：“我怕甚么。纵使禀告给陛下，有太子妃前朝皋牢朝臣摆布局势，又有你在他耳边颠倒是非吵嘴，我怕甚么！他谁都不信，可信赖你得很呢！我甚么都不消做，只要安放心心等他驾崩即位就行了！不是吗？等今后我即位，我必然封你为妃，我不嫌你丑，只要你能扳倒太子妃……”

丹薄媚快步上前，递给太子一块手帕，道：“殿下慎言。此处人多嘴杂，若被故意人听了禀告给陛下，殿下可真百口莫辩。”语毕，她又多此一举地问那名属官，“你说是么？”

李仪仿佛很摆布难堪，又游移好一会儿才道：“儿子听闻皇兄傍晚在宫门处口无遮拦，大放厥词，称他死了，毫不放过父亲大人。还扬言有太子妃与政事堂参政替他周旋，他不怕这话让人晓得。他只等……只等父亲大人驾崩即位。”

太子李重晦点头发笑，拔剑直指天子，道：“不必，陛下收回这个机遇吧。儿子做了半辈子的懦夫，也想做一回勇者。”

天子问：“企图甚么？”

天子摆手，倦怠道：“你这么晚还来，必然是有甚么要事了。”

那名属官赶紧招了两个禁卫过来，一左一右架着太子回东宫。

“听申明日封如昼为明妃，他去抢人了还是刺杀今上了？”丹薄媚闻言终究抬手去触摸绿梅花朵，神情并不担忧。

“陛下，妾等了好久了。”年青的妃子慵懒地抬起光滑的手臂勾住天子的脖子。他俯身下去，喘气道，“你身上的香味朕很喜好，有点儿像如昼。”

哗然的兵戈声突破甜睡的宫城。太子李重晦与太子妃白嬛领兵逼宫。

她心下洞明道：“因为歹意。”

属官望了望她饶有深意的双眼，低头道：“是，参政大人言之有理。”

李仪惊奇天子竟对太子的景况了若指掌，怔了怔，回神不太天然道：“应当是的。”

很快有下人仓惶地跑来：“仆人，出大事了！庆忌大人他——”

“你不该说，让谁来讲？太子吗？”

她眸光扫过空中的手帕，面无神采一脚踏过。

“请恕儿子冒昧，扰了父亲大人安寝。”李仪立即拱手躬身一拜，仅从称呼，已能知亲疏。

十仲春月朔，雪后初晴的夜。

……

她隔着老远都嗅到冲鼻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