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倾杯[第2页/共3页]

冰夫人的“罪名”实在太多：不贞不洁，有失妇德，违背伦常，独居金屋，后宫专宠，祸国殃民……

按常理，即便是资质浅显的丹氏女也不会与燕国有何干系，可冰夫人倒是大名鼎鼎的第一美人，丹蓁姬。

离祸如有所思地顿一顿，环顾金屋。池边她养的那只白鹤仍被锁住脚，只在水面啄食浮萍。它的羽毛模糊不如被捉来的当日光鲜刺眼，仿佛层层乌云投下了暗影，使它本来的皎然暗淡无光。

已阔别都城的冰夫人与丹薄媚仿佛也闻声了哭声，快速前行的身形一停，冰夫人道：“他死了。”

宦使下认识掠过冰夫人倾泻如云的黑发，恭敬地退出门。

这个动静如长了翅膀普通飞向各地，生出可骇的旋涡，将统统丹氏女卷入此中。谁也不知诸国君主看到的是甚么□□，亦或底子只是积怨已久的发作――各国后宫中的丹氏女全数暴毙或赐死。

城外刀戟嘶哑，国覆宫倾，金屋里的母女二人却很安闲。

冰夫人合上书卷，起家抚过离祸的头，“那又如何呢？我们不必按他们的志愿行事。我们不想死，那么活下去就是了。”

整整一百六十人！

俄然一箭西来，射断剑身。

离祸郡主用力瞪着冰夫人，好久不能了解这句话。

紧接着房檐上传出清稚的声音：“在金陵滥杀无辜，未免太不把九族放在眼里了。”

“这个如何讲？”

他猝不及防退了两步。数年来风俗她沉寂寡言，任由摆布，他几近忘了冰夫人曾是丹氏一族的天之宠儿。

冰夫人向来不爱笑，可这一刻她嘲笑起来，金屋的光芒也被比下去：“你姓应，但你又不能姓应，只好随便一个姓了。”

冰夫人低头看了一眼她巴望的面色，心领神会道：“姓丹，丹薄媚。”

离祸谛视飞上青云的红情，莫名感到哀伤不舍。但她并不收敛，反而放纵如许的情感，只要斯须，只要半晌，过后又会被别的事塞满，毕竟人间久别不成悲。

不到半月，先王莫名一病不起，放手人寰。他膝下空虚，因而由弟弟孟恒继位。

仿佛是她在泣血，可她眼睛已哭得干涩。

都城外黄沙漫天，燕军兵戈委地，惭愧地低下头颅。

冰夫人倾国的脸庞被划了一刀，血液飞溅在她的眼皮上。她眨了一眨，顷刻血珠顺着眼睛滑下去，滚烫滚烫。

很快这群人变更守势，先用铁索管束，再以聚散剔骨钩挖进冰夫人的小腹，狠狠一扯，血肉都被带出来，染得白衣惊心肠红。

更令人吃惊的是，丹蓁姬自请入燕时，已有身了，她并未结婚。世人皆觉得燕国主需求拿出“齐大非偶”的说辞婉拒，却安知先王燕景公一见倾慕，不但封其为冰夫人，极尽宠嬖，更着令造金屋供其静养。

如此无忧的光阴在离祸六岁时戛但是止。

离祸郡主凝睇垂垂远去的燕王宫，问道：“燕国亡了，我们偷偷逃脱，为掩人耳目，我又该姓甚么呢？”

语毕，持续前行。

三十万人齐卸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痛不痛？娘，我给你捂住这个洞，它就不会流血了，我捂住……”

“我们也走吧。”冰夫人抱着她跃上檐角，猎猎清风拂过裙裾，冰绡缟袂，似欲飞去。

籍籍知名的燕国也人尽皆知。

孟恒苦等，只等来宦使惊骇的答案：冰夫人与离祸郡主不见了。

冰夫人神采安静，眸光里略带凄伤，但好似并非为了这燕国毁灭。她豁然道：“晓得了，去门下候着，我绾了发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