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檐重楼，钟鸣鼎食之家。醉卧灯里，惆怅失意之人。[第1页/共3页]

镇国公面上暴露浅笑：“能有小我，帮你们拘束你们妹子的野性，你们也该偷笑了……”

吴夫人笑道：“我们娘俩一来，倒拘着你一上午，你去忙你的吧。”

一个面带忧色的锦衣青年排闼而入，见到郑静明，吃了一惊，赶紧敛身施礼：“祖父、大哥！”

郑泽明和郑静明赶紧躬身应“是”。

“薛先生？”吴夫人问道，“但是阿谁洁烈名伶薛清霜？”

郑紫歆撇撇嘴：“祖父正考查人家的功课呢！说是，天禀不足、勤恳不敷，不及三哥一半！”

徐玉钦立在其母身后，听其母冯夫人笑道：“这回姐姐带文茜来，可很多住些光阴，我们上回见面，已是六年前，姐夫赴川府任职后，我们姐妹想见一面实在太难。”

一番话，说得吴文茜红了脸，吴文茜羞怯道：“姨母谬赞，文茜资质平淡，不知礼数，还望姨母多多指导。娘亲早奉告过文茜，说姨母乃是懿德典范。文茜如果有幸得姨母指导一二，便是一辈子受用无穷了。”

这时，一个身穿秋香色各处金狐狸毛滚边绫袄、夹棉紫金马面裙的妇人走了出去，她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身后跟有两名打扮面子的婢女，上前笑道：“姨母跟表妹来了，娘是真欢畅，茵娥在内里都闻声娘的笑声了！”

郑静明点头，浅笑道：“祖父看得透辟。孙儿多谢祖父信赖。”

一个清冷而斑斓的人影闪现在面前，若红颜公然命薄，她那样的容色，未知此后成果如何？

郑静明与郑泽明皆笑了起来。

郑静明慎重地低头拜道：“祖父，孙儿不会令您、令镇国公府蒙羞！更不会让父亲、三叔和二弟的血白流！”

郑静明冷哼一声：“那是天然。你三哥固然混闹，总还晓得轻重，读书作画从未荒废。哪像你，越大越不成模样，女孩子家，整天挥鞭弄棍，打鸡骂狗，全无大师淑女风采！亏你忝居甚么‘都城双姝’之位，吕家蜜斯何曾如你普通，不学无术、全无仪范？”

母亲提及这句话时，不知为何，他的心模糊作痛。

午后，纷飞的大雪还是没有停歇，雪中鹄立着的乌黑漆木大门、与发亮的碧瓦重檐，共同凑成一幅喧闹的画卷。匾额上写着刚正的金字：“镇国公府”。

“去去，”冯氏被她说得笑了，“走，大姐，我们去见地见地这位薛先生？”

跟从雍王，做一个宠妾，会否成为她最好的归宿？

冯氏见她来，笑道：“老迈媳妇，伶人可到了？”

“祖父，孙儿只是传闻紫歆的婚事有了端倪，一时情急……”

冯氏道：“开年选秀？”

冯氏转头笑道：“玉钦，瞧瞧你文茜表妹，这小嘴，是不是比蜜还甜？”

郑静明浅笑道：“紫歆，你也在？”

镇国公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虽非世子，但可贵是个勤奋长进的年青人。他生于贵胄之家，却并未坐享繁华，等闲人生。听闻他外出游学三载，遍访文士隐者，诸多名家大儒，均对其赞誉有加。最可贵是被紫歆那孩子，瞧上了眼。”

冯氏被她说得有些伤感，点头道：“是个不幸人。红颜命薄，这句话公然不错。传闻，她曾经‘艳绝都城’，谁知，终究却落得个样貌全毁的了局。现在她这般模样，各府夫人们还是以能够请到她上门演出为荣。”

徐玉钦不令主子跟从，单独走出主院，走到一颗枝头挂着冰凌的树下，捂住胸口，低头喘气。

镇国公笑道：“纵观全部都城，世家大族小一辈人中，你是拔尖的，你又是世子，祖父对你尚不放心，还能信赖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