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国之既亡[第1页/共6页]

薛寅说：“有一顿是一顿。”而后毫不客气持续吃，不再理身边闲言碎语。

方亭摇点头，“你很惊骇。”

这是个威武男人，虎背熊腰，端倪刚硬，快人快语开朗直白，应是柳从之座下武将崔浩然无疑。薛寅只得举起酒杯，再饮一杯，酒是好酒，而他“一杯倒”的名头又不全然是夸大，这时脸已经红了，人有些晕乎，眯着眼硬撑。

薛寅吓了一跳，他是亡国奴阶下囚，前程迷茫骂名昭昭，敬他干吗？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有人叫他：“路平哥哥？”

薛寅恍然，华公公是名符实在的结仇遍天下，仅仅这里在坐只怕就有不下半数的人是他的仇敌。如此说来，那故乡伙能活到被他干掉还真是不轻易。“我也敬陆大人。”他不敢怠慢，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一时有些晕头，至心实意道：“我看那老东西不扎眼好久了。”

陆青徽并不接话，端起酒杯，“我敬你一杯。”

方亭获得答案，静了一会儿，有些迷惑地问：“我这几天没有瞥见天狼叔叔，他去哪儿了？”

薛寅顺手抱起小孩，小孩皮包骨头，轻得吓人，抱起来毫不吃力：“你跟着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房门忽地开了，冷风灌入，路平猫着身子走进，声音很有些难堪：“爷……”

薛寅一觉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天气已经暗了，他饿得发慌，偌大宫殿里冷冷僻清，他浑身冰冷，躺在榻上却不想动，就这么懒洋洋地半闭着眼睛，直到有人叫他：“叔。”

小寺人路平呆呆地站着，身边人来人去，统统人都着仓猝慌，有人冲他喊：“你！快过来！” 路平跑畴昔，那人又号召别的的小寺人，一行人低头哈腰，仓促去给传说中的新主子施礼存候。

路平一时不晓得如何答，室内静了一静，俄然门边传来响动，一人懒洋洋道：“我不是在这儿么。”

“如何？” 柳从之谛视他。

他初听到传来的动静的时候，也觉非常震惊，他只是个小寺人，薛寅向来没奉告过他这等筹算，现在薛寅下落不明，他也感觉不知所措。

冯印看得嗤笑不以：“哎哟诶，你这是饿了三天三夜？”

只是换一批主子罢了，说来，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方亭一语直戳重点，薛寅一时竟是语塞，当真想了想，答道：“大抵不会。”他以一种最完整最卑贱的体例投降，将本身的名声减弱到了极致，柳从之又不是嗜杀的人，大抵是会留别性命的，但是以他的特别身份，为防事情，柳从之或许永不会放他自在。

这个空位，鲜明就是在明王――不，当今陛下的下首，他一届降臣，亡国之君，落魄不堪，从何来的如此尊荣？

和薛寅坐同桌的都是柳朝中流砥柱，建国功臣，薛寅睁着一双困乏的眼扫畴昔，除他与柳从之以外，一共六人。两名文臣，四名武将，倒是泾渭清楚。两名文臣他倒是看得眼熟，袁承海出身书香家世，父祖皆名声显赫，二十中进士，在朝为官已有十年，薛寅虽不睬事，却也是传闻过这位袁大人的。

思及此，薛寅目光微沉，揉了揉眉心。

薛寅无法地摇点头，算了，由他去吧。

两天后，天威大怒，命令缉拿陆青徽严查，却见人去屋空，陆大人家家徒四壁，甚么也没留下。这下老天子气得更短长了，抖动手指严令追缉，更说要灭陆大人九族，成果一查陆大人族谱，统统人面面相觑。陆青徽出身豪门，幼年一度因饥荒几近家破人亡，这所谓豪门，就是爹死娘丧无亲无端的意义，倒是有个老婆，但夫人出身更低，乃是陆大人买返来的女奴，嫁人才去了奴籍，职位低到朝臣闲谈提及，都得不解感喟几声的境地。可想而知，这名字都改过几遍的女奴，也是没亲眷可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