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倾国之耻[第1页/共4页]

顾均脱口道：“我没有！” 被薛寅瞥了一眼，又觉语塞，薛寅道：“活着返来不是功德么？江山易主，你却保得性命，仍可发挥你的抱负，难道再好不过？”

霍方嘲笑道：“你不是大薛的天子，你也不配做大薛的天子。”

薛寅看他一眼，“局势已去，为何不降？”

一句话说完，他目中透出绝望，帝王一跪，举国倾颓。大薛……完整完了。

顾均一怔。

这位明王，可真是大将风采，一言一行，不说令人如沐东风，也绝对有理有据，萧洒安闲，虽身居高位，成不世奇功，但绝无半点盛气凌人，脾气与耐烦极好，但本身气势极足，毫不会让人觉得他暖和可欺。所谓威而不怒，大略如此。

瘦而不弱，沉着复苏。这是柳从之对薛寅的第一个评价。

一片喧闹中，只柳从之自始至终不动声色，凝睇跪地的薛寅半晌，他倏然浅笑了一下，问道：“你是大薛天子陛下？”

――是的，薛寅终究决定，闭幕这场战乱，以这等热诚的体例。

薛寅背后也有喧闹的细语声，但是这部分声音就庞大很多了，没有人在笑，本应最后保卫这座都会的人……兵士、百姓、臣子目睹堂堂天子严肃扫地，即便是内心早已稀有，或者本就想着投降的人，内心也是震惊。大家都被奉告，六合君亲师，君威无上，是为至尊，那么，当一国天子自甘轻贱，被人踩在脚下时呢？极度的惊奇和震惊后，有人的神采变了，震惊化作了气愤，乃至于轻视与鄙夷，四周八方投射来的目光如刀，几近要硬生生把薛寅戳穿。薛寅只作不见，眼里映上了深深的倦怠。

柳从之向这边走来，刚好听到薛寅这句话，微微一怔，笑道：“我曾去过北化，那是个很美的处所。”

一把匕首。

他态度安闲，神情陈恳，一席话毕，本就无多少战意、又被面远景况弄得心灰意冷的人缓缓放下兵器，很多缩在火线看戏的薛朝旧臣看此环境，也纷繁跑出来，跪到柳从之面前，要求归顺。

“可惜看不清时势。” 柳从之笑着接了下半句，谛视薛寅，“而你就看得很清楚。”

但是人间风云变幻，人有朝夕祸福，现在薛寅头上套了个天子的头衔，面对此等地步，只能苦笑。

步队火线仿佛起了动乱，柳从之带着人往这边走，薛寅认当真真答道：“我是大薛宁王，我的封地在北化。北化长年酷寒封冻，瘠薄寒苦，天子不管，彼苍不佑，大薛视其为废土，但是那是我的故里，我自始至终不属于宣京，也不该当这个天子。”

一声怒喝以后，接连有人漫骂，即便是本来就心无斗志的人，现在看着阿谁遍身灰尘的明黄背影，神情里也带了深深的绝望。好笑的是，反应狠恶的多是平头百姓，又或少数年青官员。很多官员在最后的惶恐过后，看着这场闹剧，反而松了一口气，气定神闲。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用这把匕首闭幕本身的性命，现在报酬刀俎，我为鱼肉，他的性命握在柳从之手里，统统难说，实在不可，这就是他最后的防技艺腕了。

“过奖了。”薛寅抽了抽嘴角，眼神倦怠，“薛寅无德无能，亦不肯窃居帝位。唯愿安居北化一隅，了此残生，望明王恩准。”

比拟柳从之，薛寅就是个活生生的热诚，即使宣京已经归顺，宣京本来的军民一见他也仍觉不齿，大臣一样，而柳从之部下所带兵将虽也欣喜，但也瞧不起这个亡国之君。因而薛寅此时则是名符实在的满城唾骂，他一起沉默，虽早已做好筹办，但平时尽情惯了，涵养工夫实是不到家，想做到充耳不闻，还是内心烦躁，额头上青筋直冒，一遍又一各处对本身说：平静，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