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去何从[第1页/共2页]
不过对上曹耀绝望的眼神,刘承宗内心又有点不忍。
但曹耀从那两端骡子背上取出甚么东西,别管是前年劫道的陈年烟草还是从边军军官手上换来的,都不会让刘承宗惊奇。
刘承宗看着曹耀画出的线路,内心不由得暗赞一声‘不愧是援辽逃来的老贼!’,伸手在地上指着沿黄河西岸自北向南一个个圆点道:“米脂、绥德、清涧、延川、耽误、宜川、韩城,这边是耀州了吧?”
夜幕来临,郊野荒村升起炊烟。
曹耀眯着眼睛,从包里翻翻找找,摸出只烟杆与烟袋,放上一点就着篝火扑灭,烟雾环绕里问道:“你是说,想让我去投左挂子?”
刘承宗沉吟半晌,叹了口气:“曹大哥感觉,左挂子打到哪了?”
“你哥是个兵痴,一进村庄就登高了望、安插哨位找不到人,我问问你,你跟我说实话。”
在延绥镇的边军里风行于军官阶层。
汤不一样,喝到一半加点水,就能变成两碗汤。
实在刘承宗更想问问曹耀,萨尔浒之战。
人家经心教俩兄弟,就为刘举人能把他放出去,但刘举人胆量小,高迎祥在外头的兄弟把金银盒子送到家里都不敢要。
巧的是这仨人他都熟谙。
刘承宗实在的很,抹着嘴边油渍,点头道:“不晓得。”
当年刘举人找驿丞来教骑术,连顿好吃的饭菜也舍不得请,来了几次人家就不来了,把年青的李鸿基派来,教过一段。
“鱼河堡议事时提到左挂子,公文上说他有贼骑万众,我不信。”曹耀摇着头道:“就是把骑马、骑驴、骑牛、骑骡子的全算上,有个两千骑顶天了。”
躲着走不但是怕狭路相逢,还因为大牲口和人都得用饭,叛军走过的处所只怕山里连草都没有了。
十几年后大明朝廷是否会被教他骑术的银川驿卒颠覆他都将信将疑,转眼兄长就从鱼河堡被清退出来。
以是其他起兵头子都靠不住,投奔他们是死路一条,天然不保举曹耀去投,只是问道:“你感觉他们这些贼人,现在漫衍那边?”
高迎祥是安塞人,胡匪头子,曾因私运马匹在米脂大牢从春季住到春季,懂的东西很多,教过相马、骑射、骑术另有些实战经历。
他扬手在村里扫过,道:“我这二十七个弟兄,北直隶、山西、山东的、河南的,就算故乡在陕西,也没人了。”
清涧人,暮年就进山当强盗去了,跟他一起的苗美、飞山虎、大红狼等人,就是南边啸聚山林的贼头。
曹耀却没当即答复,眯着眼睛沉吟着:“躲着他们走,左挂子和王嘉胤的马多人更多,对,是要躲着走——可咱要往南走,他们也要往南走啊!”
说着,曹耀就从篝火里挑出根短枝,在地上边画边道:“他们阵容越来越大,能不惊骇朝廷调边军讨他们?定是要分开边防,离边军越远越好。”
说罢,他抬手在那三个点轻拍两下,接过话头道:“富平、三原、泾阳,逼近西安府,渭北最富最肥之地,这烟丝传闻就是从南边运到泾阳,在那切的。”
他口中的左挂子,叫王之爵,号左挂子,也称王左挂,在宜川的龙耳咀起兵,朝廷晓得这小我是在客岁,说他有贼骑万众。
王嘉胤也是贼,其下有不沾泥、杨六等人,在鱼河堡东北边墙内秦晋交界的府谷县,专事打劫大族。
黄泥搭的土灶架上铁锅,曹耀的人把没了大腿的雁片成两半,搁在两队人各自锅里炖着,还从骡子背上取了点调料,权当下干粮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