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页/共3页]

这时房内竟有琴声扬起，他回过甚来，只见月光斜照，落在霜儿的脸颊。琴声清柔，偶有略顿，间以沙沙之声，与余音相绕，温馨宁静；细指急颤之下，欲扬又听音落而抑，欲止却闻音转而起，如南雁群飞，忽远忽近；将止之际，愈缓而愈有力，如古钟暮鸣，悠长飘远，荡于民气。

陆无涯倚在床边，透过空悬的薄纱，将香肩傲峰尽收眼底。既然她没有讳饰，他自是不必面对一块美玉却假装不懂赏识。他早已过了需求以躲避才时令制行动的年纪。当然，也只要行动，不然他就不会非要找个处所坐着了。

“你是在难为我。”陆无涯明白，杀手一旦晓得了目标就要拿钱办事，这是江湖端方。

“赵官爷！您台端光临，小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张妈妈迎上前去。

赵野摊开画像，道：“见过此人没有？”

“没空。”赵野道。

张妈妈也笑了笑，还是站在原地搓动手指，仿佛底子就没瞥见桌上的几块碎银。

“不打紧，公子承诺就好！”霜儿笑得像是个小丫头，仓猝起家在木盆里洗了洗手，将银钱重新包好递给他，“多谢。”

“我？我只是与三爷做了个买卖。”霜儿道，“沐芳楼以外的买卖。”

“计不灵呢？”陆无涯道。

“你不是么？”陆无涯道。

我都雅么？霜儿向来都不会将这个题目问出口，却总能获得想要的答案。公然，天下男人不分爱说话的和不爱说话的，只分好色的，另有死了的。对他落空猎奇，她的笑反而天然了很多，道：“公子是三爷的朋友，怎会买不起新的。”

陆无涯坐正身子，向着窗外道：“如果想看不如出去看。”

“赌坊。”夏饮晴找了把椅子坐下，把剑摔在桌上，本想昂首瞥他一眼，谁知目光刚巧落在冰肌玉骨之上，竟觉脸颊微热，“他今晚就住那儿了，说是让我们明起初走，他随后赶来。”

西南角的房间里，红烛越燃越含混，只为与房外的花天酒地融作一片，怎奈房内的后代不解风情，静得仿佛山寺草庵，与世隔断。看来张妈妈没有扯谎，在沐芳楼，这的确算得上“凡人听都没听过的新奇花腔”了。

就在这时，忽有人影飞出，轻功跨过世人，落在赵野身前，双指一并，弹开刀刃。赵野大怒，正欲发招，却见那人两指当中夹着一枚金骰，只得作罢。

“那便再弹一曲吧。”陆无涯道。

“你的剑。”霜儿长腿微勾偏过身子，小臂依在筝旁，撑着左耳，暴露淡淡的浅笑，“带着一把那么褴褛的剑还能活到明天，剑法必然很好。”她的浅笑很假，只是出于风俗。

赵野冷哼一声，道：“如何，莫非你们要与朝廷作对？”

陆无涯眉头微皱，查问了几句赌坊里产生的事情，闻声房外俄然静了很多，仓猝闪至门前，微微推开了一条细缝。如他所料，坐在楼下大厅当中的恰是赵野。

陆无涯没有答话，思考半晌，却并未得出成果。

“胡县令会死的，但我比来去不了。”陆无涯盯着她的眼睛，“起来吧。”

她的行动有些陌生，但已充足陆无涯的欲火自小腹烧至牙缝，毕竟诱人的总归是诱人的。他终究情愿将目光移至她的花容之上，淡淡一笑，道：“我会让朋友来，报答你直接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