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刀摧破善恶心[第2页/共3页]
慕容春晓眼神庞大地看着刘屠狗,半晌才抽出被刘屠狗握住的手,摇点头道:“大宗师的境地,岂是一时三刻能悟得透辟的?你还是想想我们该如何下山吧。”
鲁绝哀嘲笑一声,不屑道:“看得懂算你的造化,看不懂怨你福薄,连善恶二字都勘不破,也配说受教?”
身处山顶的刘屠狗等人曾模糊约约听到风中传来充满悲悯与气愤的佛咒梵音,但是刹时就在河水震耳欲聋的吼怒声中埋没无闻。
慕容春晓没有半点儿扭捏踌躇,足尖一点,悄悄飘上马背,侧身坐在了刘屠狗身后。
刘屠狗见阿嵬没事儿,心中顿觉轻松,自顾自哈了一口气,肉眼可见地也化作一团白烟。
明显前一刻还是只因一个犯讳讳的名字便要杀人却又能为了宗门勉强责备的枭雄,后一刻恰好又近乎儿戏地负气毁刀崩山,全然不顾山下无数生灵的死活与能够成为天下公敌的严峻结果。
他还没能想明白善恶的题目,以是他也没能想明白鲁绝哀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
慕容春晓一脸惨白,如同接受了最彻骨的酷寒,本来粉红柔滑的嘴唇已成了紫色,哆颤抖嗦说不出话来。
刘屠狗握住她的一只手,冰冷,掌心满是光滑的盗汗。
神通一怒,生灵涂炭,天灾便是天灾。
既然如此……
他猛地一拍大腿,又惊又怒道:“坏了,阿嵬!”
然后他又俄然吃紧停下,差点儿被随后跟来的慕容春晓撞个正着。
二人一马,缓缓超出一张张落空生命光彩的惨白面孔,超出一只只徒劳地伸向彼苍的手臂。
脱去樊笼的不但是万古刀中的浩大刀意,更有被挡在天门山之西千万年,积聚了无穷气愤的大河之水。其力量之弘大,比万古刀意还要凶悍霸烈,刹时就冲上河岸,并吞了无数地盘和生灵。
这本来是最能哄动少年男女懵懂情怀的温馨画面,但是此时现在,任谁也不会有涓滴的愉悦和温情。
她没有抱怨刘屠狗,因为她瞥见了一匹白马。
沿着山道直到下无可下,刘屠狗将木筏掷入水中,两人一马逆流向东。
“固然名字取的有点儿奇特,倒也形象浅显,想必是观风使踩点儿,秉笔执事点头儿,送帖人动手作案。你之前说青史刻书不及帖一封甚么的,甚么人才有资格在谪仙帖上录名?”刘屠狗问道。
刘屠狗神情安静地看着慕容春晓,轻声问道:“人有善恶吗?刀有善恶吗?”
刘屠狗在阿嵬屁股上轻拍了一记,白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稍稍踌躇后谨慎翼翼地踩进淤泥里。
他只觉心中有些贯穿,又仿佛一无所得。
一名还算姣美的少年游侠儿,一名淡紫色衣裙长发飘飘的绝色少女,两人共骑一匹白马。
神灵无分善恶,大神通者无分善恶,因为善恶只是凡人的观点,而不管是被凡人崇拜还是被凡人害怕,强者不损分毫。
刘屠狗轻声将这两个本来陌生的名字念了一遍,问道:“那到底是个甚么样的地点?那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
刘屠狗咧嘴笑笑,道:“好一个万古刀开天门山,长辈受教了。”
他喃喃道:“神通?这就是神通?”
老燕说世上多有禽/兽不如之人杀之何妨,但想必即便老燕在此,也不会真就拔刀相向。那不是行侠仗义,那是作死。
鲁绝哀的目光移过来,笑眯眯地盯着刘屠狗的眼睛。
他俄然想起了瘟庙,对于天门山四周的百姓生灵来讲,神通大宗师鲁绝哀又何尝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瘟神?或许本日以后还会有无知百姓因为山神发下了雷霆之怒,反而要上山祭奠,让飞仙观成为香火鼎盛的道门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