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刀摧破善恶心[第1页/共3页]
“至于鲁绝哀,我也是因为要代传我灵山一名老祖宗的法旨,才初次传闻这位当代谪仙帖秉笔的姓名。”
“谪仙帖……鲁绝哀……”
刘屠狗见阿嵬没事儿,心中顿觉轻松,自顾自哈了一口气,肉眼可见地也化作一团白烟。
老燕说世上多有禽/兽不如之人杀之何妨,但想必即便老燕在此,也不会真就拔刀相向。那不是行侠仗义,那是作死。
他俄然想起了瘟庙,对于天门山四周的百姓生灵来讲,神通大宗师鲁绝哀又何尝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瘟神?或许本日以后还会有无知百姓因为山神发下了雷霆之怒,反而要上山祭奠,让飞仙观成为香火鼎盛的道门福地。
刘屠狗瞻仰苍穹,耳边如有若无地回荡着鲁绝哀的低声吟唱,可当他想逐字逐句细细辨认清楚时,那吟唱声却又敏捷地杳杳无闻了。
刘屠狗的行动与当初跃下山岳绞杀山贼时如出一辙,却更加凶悍迅捷,一口气就冲下了数十丈。
他还没能想明白善恶的题目,以是他也没能想明白鲁绝哀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
既然如此……
鲁绝哀嘲笑一声,不屑道:“看得懂算你的造化,看不懂怨你福薄,连善恶二字都勘不破,也配说受教?”
这本来是最能哄动少年男女懵懂情怀的温馨画面,但是此时现在,任谁也不会有涓滴的愉悦和温情。
木筏固然粗陋,幸而刘屠狗与慕容春晓都能以灵气轻身,乃至以手足作桨从河水中借力,只要阿嵬才实打实将躯体重量压在木筏上,短时候内倒也能接受得住。
神通一怒,生灵涂炭,天灾便是天灾。
这天下无分善恶,只要强弱!
“谪仙帖每次出世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所杀之人却身份各别,让人摸不着脑筋。非论是名传周天的高官显爵、江湖豪雄还是不为人知的山林隐逸、贩夫走狗,都有能够收到一封索命的谪仙帖。但是次数多了,终究被故意人发明了一些端倪。”
刘屠狗在阿嵬屁股上轻拍了一记,白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稍稍踌躇后谨慎翼翼地踩进淤泥里。
他们成心识地将行驶方向方向东北,离山五六里以后水位已经骤降,垂垂没法负载阿嵬的重量。
“天门寂寂无言千万年,本日始吐气开声。吐气开声兮何所言?善乎哉,善乎哉,今后大道如彼苍……”
阿嵬正四蹄并用,它的马蹄不是勾着山道边的小树枝干,就是踩进台阶或岩石的凸起裂缝,乃至嘴里也奋力咬住了一条老藤。
刘屠狗多少有些不成思议,杀人前得先考查资格,以后更是光亮正大地上门送帖,被杀者反而要深感幸运,杀人杀到这类境地,二爷想不平气都不可。
慕容春晓一脸惨白,如同接受了最彻骨的酷寒,本来粉红柔滑的嘴唇已成了紫色,哆颤抖嗦说不出话来。
鲁绝哀嘲笑道:“本想等这群秃驴千辛万苦雕镂好大佛后再一剑平掉,便宜他们了。”
沿着山道直到下无可下,刘屠狗将木筏掷入水中,两人一马逆流向东。
慕容春晓工致的一闪身,轻松将下冲变成横移,落在山道旁的一块山石上。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顺理成章,刘屠狗卸下了飞仙观的两扇门板,稍略加工,就做成了一个勉强可用的木筏。
刘屠狗朝山下一看,山岳四周汪洋肆恣,已是一片泽国。
明显前一刻还是只因一个犯讳讳的名字便要杀人却又能为了宗门勉强责备的枭雄,后一刻恰好又近乎儿戏地负气毁刀崩山,全然不顾山下无数生灵的死活与能够成为天下公敌的严峻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