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旧鼓调(一)[第2页/共3页]
究竟上,单是这么简朴问上一句,对于薛闲来讲已经是破天荒的了。以他一贯的脾气,旁人的事都同他不相干,特别是私事,好也罢,坏也罢,苦也罢,乐也罢,他都生不出半点儿切磋的心机。旁人乐意说他便听着,听不听得出来还得看表情,看得扎眼的能容忍人家多嘴两句,看不扎眼的连听都感觉费耳朵。而旁人不乐意说的,他绝对不会主动多问。
只是不知是因为刺激到了虎口的伤,还是因为龙涎……
但玄悯倒是个例外,对于玄悯的事情,他总抱有那么几分切磋欲。上回在堆栈里查问的那番话另有些其他考量,毕竟玄悯的身份来源干系到当时他们的处境。可此次就分歧了……
这孽障脑中风云变幻了几番,终究还是干巴巴道:“打个哈欠你也要管着?”
那蛛网似的血脉陈迹爬满了他全部肩膀,乃至还沿着肩背的肌肉纹理一起向着更深处去了。
改换了角度,玄悯的神情模样便清楚多了。就见他眉心微蹙,薄唇紧抿,双眸固然睁着,眸子却蒙了一层黑雾,深不见底,没有一星半点儿亮光。这使得他的目光没有落点,像是还未从某种梦靥当中醒过来似的。
“甚么事?”薛闲下认识问了一句,说完他又懒懒补了一句,“当然,老端方,你如果有甚么不想说或是不便利说,能够当作没记起来。”
薛闲想了想,又用舌尖在玄悯那愈合了大半的伤口上舔了一口,玄悯手指轻微抽动了一下。
但这和杀戾气并不一样。
不管如何看,玄悯这状况都不对劲。只是不知现在蓦地将他弄醒,会不会引发甚么题目?
薛闲:“……”
必然是另有盘曲吧?
玄悯摊开了手掌:“少年人手掌模样分歧,何况,我当时面前的桌案上还摆着抄的经籍。”
只是,龙涎这东西,是随便能用的么……
玄悯点了点头。
薛闲:“……”
只要略动一动脑筋,他便能想起来薛闲是如何给他措置的伤口。
更让薛闲心中一惊的是,玄悯左边脖颈处的血脉格外清楚,像是青紫的蛛网,从下颔骨处一向伸展进了僧袍衣领里,在玄悯的皮肤和白如云雪的僧衣映托下,可怖中透着一股莫名的邪性。
方才这秃驴是如何睁眼的来着?
薛闲想过很多玄悯能够会拿着的东西,诸如木鱼,纸符、书、笔墨、再不济端个化缘的碗也是能够设想的,可儿皮这东西实在有些超出估计了……
“嘶——”
你抄经的时候捏着人皮是不是想气死你们佛祖爷爷?
这祖宗炸着浑身的龙鳞,硬邦邦地僵了好半晌,直到瞟见玄悯虎口的伤疤在以可见的速率愈合,这才缓过神来道:“看吧,血不流了,是不是得谢我?”
这如果放在以往,玄悯冷冷酷淡的神采里定会透出些微“随你闹吧”的意味,可这会儿,玄悯的神采却有些莫名沉肃,像是还未曾从某种情感中脱身出来。
就在那些陈迹完整消逝的刹时,玄悯双眸蒙着的那层雾气倏然散了,乌黑的眸子像是擦净的琉璃,刹时有了一层亮光。
不过这话说出去估计鬼都不信,人皮这东西是随便能拾到的么?!路边到处是这玩意儿还得了?但要说那人皮和玄悯直接相干联……能和人皮扯上关联,会是甚么良善功德?
这话一出口,他本身先自我压服了一番,顿时感觉有理又有据,因而刚才丢了的脸仿佛又返来了,刹时活泛了起来。
薛闲:“……甚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