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舅公来了[第1页/共2页]

杨氏本日看起来表情很好，一瞧见她，就招手笑道：“暄儿快过来，你舅公方才令人说，想要带你出去逛逛呢。”

他话音落下，统统人的目光都集合到了舟山先生身上。舟山先生已是古稀白叟，他们天然都但愿他能安宁下来，有亲人伴随。舟山先生少年国破，平生未婚，膝下也无后代。他最靠近的人，都在这里了。

“真的吗？”周暄闻言，眼中溢满了笑意，“那真是太好了。”她撒娇问母亲：“那娘亲同意我出去么？”

不过杨氏极少限定她外出，此次更不会。

世人哈哈大笑，再无人提起方才之事。周恕叹了口气，转而提及别的事情。

舟山先生顿了一顿，半晌沉默过后，打了个哈哈，饮了杯酒，将此事略过，转而问周暄：“暄儿许了人家没有？”

平话？都城的确有平话的，多在茶社酒坊等地。传闻讲的都是豪杰美人，悲壮缠绵。不过周暄却未曾听过。不止是她，闺阁女子，很少有去茶社酒坊听书的吧？

席间杨氏见女儿固然强撑着，却仍能看出倦怠之色，就赶女儿归去歇息。他们佳耦二人陪着舟山先生。

周暄一激灵，刹时明白：舅公是南庆旧人，家人皆死于五十多年前的那场战役。听到如许的故事，应当会不高兴吧？她心念微转，用心扁了扁嘴，撒娇道：“舅公，我不爱听这个。”

终究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舅公，周暄自是欢乐，但是想到舅公年纪大了，不知此次是否会留下，又不免担忧。如此这般，直到很晚，她才睡着了。

一向沉默的路征落在了前面，冲周暄笑道：“呦，这都大女人了。”

周恕点头，代老婆问出了她最想问的：“娘舅，那他们三个可好？”

落日西下，他们一行被镀上了一层红光。舟山先生头发吵嘴参半，面色红润，精力矍铄。

她是的声音固然带着一丝不肯定，但是眼睛亮晶晶的，明显非常等候。

舟山先生是四天后的傍晚来到周家的。

周恕见娘舅神采不对，似有伤感之色，忙道：“都站在院中做甚么？有甚么话我们出来说。”

周恕接道：“是暄儿。”继而又向周暄招手：“暄儿快过来，见过舅公。”

舟山先生一愣，笑道：“可不是，都是大女人了。”他伸脱手，悄悄摸摸周暄的头顶，喟叹一声。

家宴到很晚才散，杨氏本欲让路征今晚歇在周家，不过因为路征明日夙起另有事，就撤销了动机。

当着世人的面，周暄也红了脸，轻声嗔道：“舅公——”却又忍不住飞了路征一眼，说她小，他又比她大多少！

舟山先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一点一点移开去，他点一点头：“暄儿长这么大了。”

周暄气鼓鼓的，横了他一眼，小声道：“本来就是大女人。”都能议亲了，还不是大女人？

周恕有些绝望，看起来娘舅并不想答复这个题目，或者说还没想着要留下来。杨氏悄悄握了握丈夫的手，悄悄安抚。

杨氏悄悄推了推周暄，周暄恍然，上前含笑见礼：“舅公。”

这故事周暄也听过的，不过没人如许绘声绘色神乎其神讲出来。她不经意间看向舅公，却见他仿佛面带不豫之色。

世人落座后，舟山先生看着满桌的江南菜色，微微一怔，笑道：“有劳恕儿媳妇儿了。”又道：“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你也就跟现在的暄儿差未几大，还是个冒莽撞失的小丫头，一晃三十多年畴昔，你都是做祖母的人了。”

所谓的雅间不过是用屏风隔开的房间。平话先生就在二楼平话，面前一尺一琴一扇。平话先生声音亮堂，中气实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