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譬如火宅[第3页/共10页]
祈烈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他看着我,喃喃道:“是鬼!是鬼啊!”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祈烈不是第一次出阵,为甚么怕成这模样?我左手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道:“别说傻话,别让他跑了,守住出口。”
那人站起来,转过身,道:“何兄,你先下去吧,我本身跟他们走。”
武侯的脸上看不出有甚么神采,他慢吞吞道:“陆将军,昨日有二千余共和叛军自你驻守的东门逃出,此事但是失实?”
祈烈却不退下,道:“将军,武侯明令我们将陆将军缚去,如果不遵号令,将军只怕也不好交代。”
正要喝下这第一杯酒,俄然丝竹之声乱了一音,像是万山丛中俄然有一柱擎天,远远高出平常。我对音乐虽没甚特别爱好,可这一支月映春江是从小听熟的,不由看了看那班歌女。
陆经渔低头道:“失实。只是当时我见那二千余人大多是妇孺,一时动了怜悯之心。”
我走到营帐前,一个军官走上前来,道:“来者何人?”
那门才拉开,只觉一股血腥的恶臭气劈面而来,如一个恶梦普通,一个骷髅普通的人直向我扑过来!
此时,我与剩下的十六个百夫长齐齐跪下,道:“请君侯三思。”
不知过了多久,我也只觉头有点痛了。待宴会散去,我们二十个醉醺醺的百夫长走出营帐,等在内里的亲兵和什长纷繁围上来,扶住本身的主将。南疆地气暖和,可毕竟只是初春,夜深了犹有寒意。内里的冷风一吹,倒舒畅些。祈烈迎上来道:“楚将军,你能骑马么?”
这一掉下去,非摔个半死不成。我正在担忧,只觉身后一沉,倒是祈烈和另两个什长扶住了我。此时我们看不清上面的景象,只听得上面一阵乱响,不知如何一回事,正在迷惑时,俄然一声巨响,阿谁怪物穿过屋顶,摔了下来。
他也吓了一大跳。陆经渔的名字,在军中已近于神话,几近要盖过武侯的名字了。武侯当然喜怒无常,但陆经渔现在是左路军统帅,我去缉捕他,若他部下叛变,只怕我这条命也要交代了。
“甚么?”
这话倒也说得通。我心头却已燃起战意,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我仍然不语。恰是他这一念之仁,肇事上身了。他站起家来,笑了笑,道:“楚将军,我们走吧,武侯只怕已然等急了。”
这几幢屋子已是伶仃在这一片白地正中,如果四周各有一个守着,内里跑出甚么来都能看到。屋顶那人公然正缩回那屋子去,我道:“谭青、孔开平、申屠毅、王东,你们四人守在内里,别的人跟我去搜!”
那怪物在火中烧着,被我拉开的肚子里,内脏也流了出来,内里竟然另有一个全部的小孩,大抵是先前被这怪物吞了未化尽的。火势本旺,它一阵挣扎,只让厨子更大,一会儿,便再也不能动了,已烧作一段焦炭。
哪知我这一声喝,祈烈和那七个什长都只是呆呆道,我喝道:“快给我醒醒,睡觉么?”
我内心不由有点对劲,一躬身道:“末将岂敢傲慢,那是全赖武侯带兵有方,共和叛军才气一鼓而灭。”
一进营帐,其他的百夫长都在,歌女早已退下了,大师都在等待。陆经渔跪倒在武侯座前,道:“卑职陆经渔,请君侯万安。”
师出已逾十月,围这城便已围了三个月。传闻解缆时文侯鉴于高鹫城城池坚毅,曾向武侯面授机宜,定下这“为渊驱鱼”之策,将苍月公残兵以及灾黎尽驱到高鹫城来。苍月公能够也没想到他这城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本可支撑数年的粮仓一下子便空了。不然,以高鹫城之坚,只怕武侯的四将合围之计难有胜算,城内粮草未光,我们的粮草先已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