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起解[第1页/共2页]

「套句少爷说的话，唐伯虎不是平凡人能够测度的三流角色。」

「少爷筹算在杭州开台唱戏。」

秋香要以口述代替。

「京剧，是因为这戏要在汴京上演吗？」

兼具庞大、松散、周到、详确，内容千变万化的戏剧，绝非大翎朝拼集一通的杂剧能对比，袁绒蓉不敢信赖这出自一人之手，但究竟摆在面前，秋香说的、树模的，在大翎朝前所未闻。

坐而言不如其而行，秋香再次操起乌黑的马尾弓，拉了一段前奏，把二胡往几上一搁，身子微侧，双手垂拱握拳，莲足踏地，轻翘，珠瞳含悲地清唱：「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名去往江宁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不住地夸耀唐寅的创作。

秋香不平气地说。

「整本戏文在少爷那，没他的答应，我不能拿出来给姐姐看，但我能够把故事跟妳说一遍。」

袁绒蓉心折口服，思疑到底有甚么是唐寅不会的，创出全新的演出情势，一手包办词曲，十七岁便有宗师级的成就，她由衷赞佩，谦虚受教。

秋香这一看扁，激起她沉寂很多的好胜心，发配教坊的满是罪人以后，教席妈妈不会部下包涵，稍有偷懒便得挨上一顿打，饿个几顿饭，能熬过来的人，必定有丰富的根柢。

唱时，踩着小碎步转了一小圈，薄弱寥寂的身影，身形婀娜多姿，看了我见犹怜，句末，秋香低头双膝下跪，袁绒蓉仿佛瞥见一个带枷的犯妇，对着来往的人们当街泣诉委曲。

听痴了，看痴了，从唐寅来到潇湘院后，袁绒蓉就落入狠恶的表情起伏中，一而再、再而三，不给她安静消停的机遇。

「和少爷相处的这段时候，我学会了一件事，花时候去想少爷做事的启事，既蠢又没成心义。」

练得长袖善舞，高傲再冷的场面也能接上话，第一次不知如何回应别人的话语，袁绒蓉在心中暗自谩骂了唐寅：「看你能傲慢高傲到甚么境地。」却不得不承认唐寅一再令她诧异，这小我仿佛永久挖不完，淘不尽。

「失敬失礼了，唐公子有大才，姐姐不敢再小觑，」

袁绒蓉灿笑地说，手上的水仙刺绣绢子扭成了一条麻花。

「少爷新创的戏文叫做京剧，女起解是此中一小段戏，整本剧名是玉堂春，从周玉洁五岁时父母双亡，后被拐卖到京都的苏淮倡寮起……」

「可否将先唱词给我看一遍？」

此京非彼京，后代的北京与即将沦亡的汴京天差地远。

秋香将唐寅以条记，后代家喻户晓的京剧大戏玉堂春的故事，转述给袁绒蓉听一遍，接着申明京剧全部构成，从生旦净丑四大行当讲起，解释完念做唱打，最后才是二黄、西皮两大唱腔。

秋香晓得袁绒蓉想问甚么。

一时想不出合适的描述，袁绒蓉词穷语塞，只能去拉秋香起家。

秋香情愿倾囊相授，只是这与唐寅的交代有违。

除了声音稚嫩，眉眼秋波流转，身材娇媚诱人，若不是梳着双丫髻，袁绒蓉会觉得这是哪个院子新出，即将艳动江宁的清倌人。

「边唱边学，少爷说，根基功得像我一样从小打起，半路削发十有八九成不了气候，过得去就行了，京剧新推出，懂门道的里手就少爷和我两小我，我们不抉剔，谁能说妳差。」

外出的时候有限，袁绒蓉转回正题。

「戏文，唐公子要我唱戏？」

从小父母便请女师在家中教诲琴棋书画，此中尤以乐律最有天禀，进入教坊，悟性也是罪女中的第一人，王姨气她不成材，因为她不肯花心机在媚谄客人，不肯在才艺上精进与其他花魁互别苗头，并非完善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