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留[第1页/共2页]

二虎点头：“嗯，又宽又大，够我们兄弟几个住的！才不肯意跟大伯一家挤，娘总说想住青砖砌的老院子，有甚么好？”

二虎三豹异口同声承诺，神态当真，小乔不由莞尔。

传闻有客人来，最欢畅的莫过了于小孩子了吧？这个小乔最能体味，她小时候就最爱家里来客人。

不免问道：“大牛哥，你家在船吗？”

潘二娘一手掌灯，一手伸过来悄悄摸了摸小乔的头发，脸上显出笑容：“亲戚来了，哪有住几天就走的事理？孩子你叫我婶婶可叫错了，你们兄弟是我娘家远房亲戚，该叫我二姨母，记着啦？姨母晓得你家的事，特地叫大牛去接了你们返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家里八个兄弟姐妹，多你们两个未几，少你们两个很多，有饭用饭，有粥喝粥，有他们嚼的，就饿不着你们！大伙儿热热烈闹住一块，不准吵架打斗，闻声没有？小子们？”

小乔到底明白了大牛一副热情肠是如何来的，潘二娘乃至不问他们兄弟来自哪方，为何流浪，就这么简朴利落地收留了他们，除了信赖儿子以外，她的仁慈俭朴令人打动，有如许的母亲教诲着，后代们的品性错不了。

王掌柜听了这话，不由感慨万千，七八百两银子的担负，连他这个掌柜的都不敢等闲松口说一句：算了，我替你垫上。他一个肥胖薄弱不及他腰节高的小孩子能说出这句话，掷地有声，不免记起冯老先生的话，心想或许这孩子真的很不简朴呢。

冯大夫说是传家宝不要等闲拿出来，切！避祸当中，谁管它甚么传家不传家？人都饿死了，家在那里？汪小乔才不怕汪浩哲醒来会找她要明珠，那块白玉环她让梁家大哥拿出去卖掉，想都不消想一下，不过现在有点悔怨，不该该把本身那块翠玉也一起给他拿去，两块好玉只得了三十两银子，较着是吃大亏了。唉，诚恳人啊，梁大哥也是个实心眼的。如果哪天汪浩哲问起他身上佩物，就推说被人家抢走了，他哭也没用！

吱扭一声，正屋门拉开，先是个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大哥，你返来啦，二哥三哥一起回了吗？”

小乔撂下那句话，却也不是信口扯谈，她怀里不是有颗明珠吗？随时随地卖掉它，戋戋几百两银子怕还不上？

怕路上颠簸弄痛了汪浩哲，大牛兄弟几个也不催，由着那头拉车的老牛慢悠悠地走，直到天气擦黑才回到桃木镇莲花村。

“哦，闻声了！”

牛车穿村而过，驶出村尾，拐上一条小道，小道绝顶，便是大牛家了。

潘二娘楞楞地看看大儿子，又眯起眼朝牛车望去，她面庞长得和张三娘很像，只是身材瘦高，比之张三娘的白晰，她皮肤显得黑多了，和大牛一样，想是在乡间做农活，被日晒雨淋的原因。

“那这条沟渠就属于他家的咯？”

牛车驶过村口一株高大富强的大榕树，即进入村中，江南村落，村街平坦，有专供牛车马车行走的泥土路，也有由一块块大而平的青石板铺就的人行道，一条沟渠穿村而过，间或有一道石拱桥架设其上，划子在沟渠里行，人在石桥上走，小乔暗喜：典范的江南水村夫家啊！

小乔从牛车上跳下来，走上前对着潘二娘哈腰做了个揖：“潘家婶婶在上，请受侄儿一礼！侄儿家逢变故，流浪了，大牛哥哥仗义收留，侄儿感激不尽！请潘婶婶收留我们兄弟住几天，等哥哥的伤好些了，我们自会拜别！”

大牛说：“有，不过不走这条沟渠。这条沟渠是村东头陈财主家祖上开挖的，直通他家后门，他家有钱，大船划子多着，有了这条沟渠出入便利得很，不必受马车颠簸之苦。”